“刺啦”一声,“嘶……”沫桑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将手缩了回来,皱着眉摊开手心一看,幼白细嫩的手心已经被那金光灼烧得血肉模糊,红肿一片。
好厉害霸道的封印!沫桑生而为先天之神,神体自然非同一般,但只是在一个碰触间,这封印竟然就将她的手伤得如此厉害!
沫桑低下头,左手轻轻地在受伤的右手上抚过,瞬间手心生起白雾迷蒙了视线。不一会儿白雾散去,那红肿的手心再次恢复了细白嫩滑,光洁如初,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对于沫桑来说,这样程度的外伤,一个治疗术法就可以瞬间治愈,是以沫桑并不担心什么。
再抬头之时,沫桑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琉璃般剔透的金色眼眸!
小人儿漂浮在空中,立与沫桑同等的高度之上,一双纯净的金色眼眸好奇地盯着沫桑的脸看,然后又歪着头看了看沫桑的手心,伸出一双藕节般的白嫩小手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就要往沫桑的方向探了过来,却又在快要碰到沫桑的时候想起了似乎就是自己把这个长得很好看,让他很亲切的人的手灼伤,扁了扁嘴垂着脑袋把手收了回来。
沫桑望着睁开双眼的小人儿,双眼发亮溢满了欢愉。与此同时,一直盘腿坐在深潭底下的小尹,浑身的温度也开始慢慢下降,通红的肤色渐渐变回瓷白色,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小尹,莫怕,你不会再伤到姐姐。”在灵海中由神识化成的沫桑晕开神光,全身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朝着小人儿伸出双手。
小人儿歪着头犹豫着,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块,在思考着要不要去碰触沫桑。
沫桑微笑着,上前一步举起被金光包绕着的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抚平了小尹额上皱起的眉头,声音轻柔似春风细雨:“小孩子别皱眉头,会长皱纹的。”
原先还有些闪躲的小人儿,在看到沫桑对自己的碰触却不再受伤后,高兴地咧开嘴,发出无声的笑,笑容纯粹明朗,充满了童真。然后,他迅速地扑到了沫桑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抱着沫桑的脖子,依偎在她的怀里,充满了依恋。
沫桑身上的神光与小人儿封印的金色光芒相互呼应,瞬间小尹的灵海里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将小人儿和沫桑的身形都掩了去……
而在小人儿身上的封印,光影明暗交错,忽闪忽闪仿佛在传递着什么,只是,什么都被掩盖在小尹灵海中堪比金阳的强烈的光芒下。
三十三天外天上,一座云雾缭绕白玉砌成的巍峨庄严的宫门里,白瓷白玉砌成的回廊上重重的白纱细细悠悠地飘着,处处皆是洁白无瑕的颜色。穿过这条由层层白纱掩着的回廊,再经过一座飞檐斗拱重檐叠角的殿堂,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座四面环绕着寥寥白雾的亭阁,亭阁仿佛建立在半空之中,檐上四角各自雕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以守护的姿态立在亭阁之上。
在亭阁的中心,放置着一张白玉石桌,桌上放着一盘围棋,两个玉白色酒杯和一个雕龙刻凤的玄玉酒壶。棋盘上黑白棋子各占了一半,白玉石桌旁边两人相对而坐,一人银发白须,面容却是年轻俊朗,另一人气宇轩昂,容色较之对面之人更绝艳几分,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股威严,难以让人生出其他的心思。
这两人都是天上地下少见的俊美隽秀。
“老狐狸,我们可又是平局了呢。”银发白须的天帝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尽,笑眯眯地对着对坐之人说道。
“是啊,这么多年来,你不曾赢过我,我也不曾赢过你。”狐帝叹了一声,幽幽说道。他举起酒杯,却不喝,只是望着杯中清亮的液体,心思早已经跑到了其他的地方。随即狐帝又皱起眉头,在这六千多年中,他可是没少叹气,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狐帝又叹了一声,在这六千年宝贝儿一人在下界过得可好?琉璟那小子有没有欺负宝贝儿?宝贝儿找不到回青丘的路可会埋怨爹爹?
“我说老狐狸,这六千年来你天天皱着个眉头,是不是觉得青丘这个地方太小了,想要谋我天界,天界送你又如何?”戏谑的声音,带着不正经的语调,却得不到狐帝的一丝回应。
天帝见狐帝情绪如此低落,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左手放在玉石桌上轻轻扣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皱着眉头,良久才说:“自六千年余前搬离至天外天,你的眉头就不曾舒展过……”他站起身,背着手望着亭阁外的碧蓝天空,银白的发丝随着起身的动作在身后荡起一弯涟漪,身姿缥缈,声音也飘缈:“快了,这场赌局,就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