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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收下它吧, 玛丽小姐。”
歇洛克·福尔摩斯把手中的玫瑰递到玛丽面前:“明日它决计不会陪同我走入街头了。”
玛丽惊呆了。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目前情况,只是当福尔摩斯将玫瑰花递过来时,玛丽傻乎乎地接过了殷红的花朵,完全没意识到侦探送过来的是什么。
直至玫瑰茎干上微小的刺蹭过她的拇指,细微的刺痛才将玛丽唤回现实。
也让她意识到:面前的人, 绝非自己因太过担心而出现的幻觉,是真的。
天啊!
福尔摩斯竟然来到了米尔顿?他就这么来到了米尔顿?!
活生生的侦探出现在她的面前,玛丽的注意力压根没在他递了什么东西过来。
“我……”
玛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忍不住捏了捏脸颊:“我没做梦吧?或者压力太大出了问题?”
福尔摩斯:“……”
侦探挑了挑眉:“法兰西虽然与英格兰海岸相隔, 但我们不是生活在二百年前,小姐, 我想近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我返回。”
是,她拍那封电报之后,足足有二十多天了!
玛丽猛然回神。
鉴于原著中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也时常神鬼出没,甚至干脆在《最后一案》来了个假死,又在空屋返回, 把哀悼许久的约翰·华生医生吓了个不轻。
眼下他也就是低调地变装出现在了米尔顿而已, 并非什么奇幻事件。
“所以你收到电报了!”
玛丽双眼一亮, 震惊过后她的思路很快就跟了上来:“你在收到电报第一时间就动身回来了, 是吗?巴黎的情况怎么样, 你直接离开没问题吗?还有为什么要变装过来,不事先通知我们, 我和桑顿先生都担心死了, 伦敦那边的人知道情况吗?”
她一连串问题换来了福尔摩斯的笑容。
神情冷淡的侦探勾了勾嘴角, 刀削般的面孔中浮现出了几分不易察觉地暖意。
歇洛克·福尔摩斯捡起了地面上的花篮和装束:“我正是为此而来,小姐,但街头着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以去黑尔先生家,”玛丽提议道,“也好喝杯热茶,你吃过晚餐了吗?”
“不行。”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我不能暴露身份。”
也是。
趁着工厂下班后,街头没什么人,他直接这样去掉伪装还没什么。但是米尔顿不仅仅是桑顿的地盘,也是汉普的地盘。
福尔摩斯低调前来,正是打着不让人知晓的目的。玛丽信任玛格丽特和黑尔夫妇,可歇洛克·福尔摩斯并不认识他们。
“那还是返回马尔堡工厂为好,”玛丽说,“他和他的家人就住在工厂里。”
这次福尔摩斯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桑顿是他的委托人之一:“请带路。”
幸运的是,尽职尽责的工厂主桑顿先生在工人都离开后仍然没有离开办公室。
马尔堡工厂的监工认识玛丽,见她带了一位穿着极其邋遢的人走进了工厂也没多说什么。玛丽同福尔摩斯穿过工厂区,来到了亮着灯的办公室前。
桑顿先生正在整理资料,瞧见刚刚离去的玛丽又突然折返,生性肃穆的男人当即蹙眉。
“我说过了,玛丽小姐,”他直接开口,“我会先给霍尔主编发一封电报,然后我们再继续商讨你是否要去伦敦的事情。”
“不用去伦敦了。”
玛丽:“福尔摩斯先生已经来到了米尔顿。”
桑顿:“什么?”
玛丽粲然一笑,让开了办公室的房门,请歇洛克·福尔摩斯走了进来。
即便是脸上仍然残留着变装的妆容,可任谁都不会认错他那高挑瘦削的身形。约翰·桑顿白手起家,奋斗成盘踞一方的工厂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但就算是他,在看到福尔摩斯对着自己问好时,也是被噎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的天,”桑顿无比惊愕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侦探?”
“今天上午。”
福尔摩斯把花篮放在了一边回答:“原谅我的不请自来,先生,但现在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人仍然以为我身处巴黎,因而不得不进行乔装返回。”
玛丽刚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所以教授知道你前往巴黎调查了,你没有碰到危险吧,先生?”
福尔摩斯:“他很狡猾,但请信任我的能力。况且回国之后他的人便没有那么灵通了。之前卡特上尉在伦敦暴露出的线索和他本人的死亡,足以我们的政府发现莫里亚蒂教授的存在,他不会在英格兰地区贸然出手的。”
那就好。
玛丽放下心来。早在福尔摩斯提及有位“政府人员”注意到了教授时,她心中就隐隐有了个大概。
搅乱市场这种事情,不可能只有歇洛克·福尔摩斯一个人注意到的——世界这么大,如侦探般聪明的人虽然少,但也不是全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来米尔顿,先生,”玛丽问,“在国内负责建立联系网的人在伦敦。”
“这是你的功劳,小姐,”他欣然答道,“我在伦敦的调查进行到一半时,莫里亚蒂的人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之后的追查进度异常缓慢,比起追究真相,我更多的时间花在了躲避追踪方面。”
果然是有人袭击了他!
尽管福尔摩斯话说的简单,可玛丽还是敏锐地从他云淡风轻的话中寻觅到了危险的存在。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你的电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