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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莫兰上校, 又偷偷顺着窗子爬回卧室的玛丽兴奋的一宿没睡。
不仅是她, 连眼瞧着玛丽从窗户中跳下去又沿着窗户回来的玛格丽特既担忧又好奇,见她回来更是毫无睡意,非得要玛丽把今夜的经历讲清楚不可。
甚至是第二天清早,听到玛丽要去找汉普"算账", 玛格丽特立刻换好衣服, 请求带她一同过去。
莫兰上校被抓,米尔顿已经安全了。玛丽想了想, 似乎也没什么必须瞒着玛格丽特, 便答应了。
到汉普的工厂时, 桑顿先生和福尔摩斯先生一早就在等待了。
昨夜的桑顿就留在汉普家的,抓住莫兰上校之后,玛丽请布彻去通知了二位工厂主,按理来讲是应该安全了才是, 但见到桑顿先生时, 他却受伤了。
玛格丽特在看到桑顿由绷带包扎的左手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先生?!"
年轻的姑娘顿时花容失色, 她颇为急切地开口:"不是说你并没有直接参与同坏人的斗争吗, 为什么会受伤, 不会有歹人针对你了吧?你的家人还好吗?"
桑顿:"……"
玛格丽特一着急,漂亮的面孔微微涨红, 一双晶莹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与畏惧。她甚至不顾礼节,直接伸出手, 拽住了桑顿的外套衣袖。
"只有左手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没有事吧?"
"玛格丽特小姐。"
生性威严的约翰.桑顿近乎狼狈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袖:"请你自重。"
玛格丽特动作一僵,无比尴尬:"抱歉。"
玛丽:嗨呀。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平日扑克脸的桑顿先生仓皇无措的神情,玛丽真的会以为他在训斥玛格丽特无礼的。
然而看他抽回衣袖后立刻转身,都不敢再多看玛格丽特一眼的架势,根本就是害羞啦!
"玛格丽特也是担心你,桑顿先生,"玛丽站出来圆场,"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有人袭击你的。"
"没有人袭击我。"
听到玛丽开口,桑顿才松了口气。
"昨夜汉普过于紧张,"说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合伙人,"不小心打碎了家中的花瓶,割破了我的掌心。"
原来只是一场意外呀。
"那就好,"玛格丽特眉眼微垂,大松口气,"谢天谢地。"
"感谢你的关心,"桑顿勉强开口,"告诉黑尔先生,我没有事。"
"我不是、不是因为父亲才关心你的,先生。"
玛格丽特说着,抬起头来。
她一副娇怯的模样,可眼神里却闪着南方姑娘少见的坚决和直白,玛格丽特直直撞上桑顿的眼睛,没有再给他任何挪开目光的机会。
"是因为我关心你。"
"…………"
桑顿先生一愣,半晌没找出回复的语言来。
仿佛身边的玛丽、福尔摩斯先生,还有最为关键的汉普先生都统统不存在一样,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许久。直到玛丽忍俊不禁地低了低头,轻轻咳了几声。玛格丽特才蓦然回神,眨了眨眼,转开目光:"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桑顿却依然在看着她:"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侦探来处理。"
求求你们找个房间吧!
玛丽觉得,这下应该不需要自己再多做什么了。看看两个人连眼光都不肯分开的架势,根本不需要自己为他们的感情画蛇添足好吗。
原著中的桑顿一直对玛格丽特有所误会,是将她的兄长误当成了玛格丽特私会的情郎。而现在黑尔太太心情不错,身体大有好转,玛丽觉得远没到需要玛格丽特海外的兄长偷渡回英国见最终一面的地步。
没有误会,感情自然就像是伊丽莎白和达西那样进展飞速啦。
意识到这点,玛丽暗地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她收敛心神,暂且放下了朋友的终身大事,将注意力集中在更为现实的问题上来——汉普先生手中的情报。
一直沉默不语的歇洛克·福尔摩斯,直至听到桑顿先生提及"侦探"一词,才开口:"莫兰上校已经在附近民兵团的押送下,送往伦敦了。"
抓住了塞巴斯蒂安·莫兰,福尔摩斯自然没有了继续隐藏身份的理由。他总算是换下了那身工人的装束,回归平日的绅士装扮。
依然是一身黑色风衣、三件套扣的无比严谨的侦探,身姿挺拔、神情冷峻,浅色的眼眸里带着精明与审视。
这番气势,仅仅是一句话,便让汉普心虚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圆滑的工厂主赔笑道,"真是无比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侦探!你要什么回报我都可以给你。"
福尔摩斯无动于衷地挑了挑眉:"是吗?"
汉普连连点头:"当然、当然!你救了我的命,把我的工厂拿去都不为过。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
"你的工厂对我来说毫无价值,"福尔摩斯一哂,"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汉普,请将名单叫出来。"
"名单?"
汉普一怔:"什么名单?"
"整个英国境内,被詹姆斯·莫里亚蒂收买拉拢,依靠他的海外棉花原料维持工厂运转的工厂主名单。"
这下,汉普可真是笑不出来了。
他回过神来,搓了搓手,几度欲言又止、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艰难晦涩的神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