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和医生走进门,玛丽和道森不约而同地往住宅的客厅窗子下靠了靠,只听牧师的声音自住宅玄关处传出来:“把鞋擦干净再进门。”
福尔摩斯嘀咕道:“我这可是新鞋。”
艾利森牧师的声音极其嫌弃:“看来咱们对新鞋的定义不同……算了,你们光脚进来吧。”
等三人到了客厅,牧师也没有招呼两位穷人打扮的来客落座的意思。反倒是福尔摩斯先生,尽职尽责地扮演了一名恶徒跟班的角色,不等牧师开口先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们可以抽烟的对吧?”
“你别……算了。”
艾利森牧师很是无奈:“等我打开窗子。”
玛丽:!
窗外的玛丽和道森对视一眼,然后弯了弯腰。
客厅的窗子被直接打开,而后是脚步声,福尔摩斯先生走到了窗边。他装作无意地朝着窗外扫了一眼,底下头。
四目相对,福尔摩斯的视线同玛丽相撞,而后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目光,拿出了自己的香烟。
“不是我不想卖药,”艾利森牧师说道,“你们以为我不想赚钱吗。赛克斯那个蠢货,有光照会的钱拿还不够,还要去掺和什么‘大案子’。说是只要绑架个小孩就有钱拿,结果闹出了人命。这下可好,他直接把苏格兰场的人招惹过来,布莱克伍德爵士气疯了,他甚至跑到我这儿来,说要亲自解决他!”
“什么黑木(Blackwood)白木的,”福尔摩斯故意不屑地说道,“他要是那么有本事,还怕什么警察?”
“给你们说了也不懂。”
“那就说点我们懂的,”福尔摩斯无所谓地笑出声,“赛克斯的路子我们都知道,你和那位布莱克伍德爵士好好说道说道,等风波过了考虑考虑我们,不比重新铺路子好?实话告诉你,牧师,自从你给赛克斯扩大了货量后,脏活累活,和买家接头可都是我们干的,赛克斯成天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现在不行。”
“那以后总行了吧,”福尔摩斯说,“这不着急,你不也说,自己想赚钱想的紧。要是不争取,这钱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艾利森牧师没说话。
估计是被说动了吧,玛丽在心底推断道。听艾利森牧师这个语气,他似乎对赛克斯捅了个大篓子连累自己不满许久了。也是,好好的财路被人断掉,谁不怨恨?
“好好考量考量,牧师,”福尔摩斯把香烟掐灭,转身说道,“你想赚钱,我也想,这不是——什么声音?!”
一个来自柜子中的咔嚓声音自客厅内响起。
那太清晰了,连玛丽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一突,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好。
“——华生,小心!”
没等玛丽想明白那个声音是什么,福尔摩斯已经离开了窗边。
伴随着福尔摩斯警示的,是一声炸裂开来的枪响。
这下,不用玛丽预警,道森也知道该做什么了。
室内的人打斗成一团,道森直接站了起来:“玛丽小姐,快去叫人!”然后二话不说起身翻墙跳进了艾利森牧师的客厅。
玛丽也不犹豫,转身跑到了约定的地点,一把抓住摩斯坦小姐:“快,敌人有枪!”
一听这话,摩斯坦脸色一变。
她马上招呼潜伏在街头巷尾的工人,直奔艾利森牧师的住宅。身手灵活的和道森一样翻墙进门,剩下的几个壮实的工人则花了点功夫撞开了房门。
等到玛丽和摩斯坦小姐进门的时候,福尔摩斯和华生已经制服了艾利森牧师……以及另外一位袭击者。
“总算要我抓住你了,混账,”华生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把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按在了地上,“看你还往哪儿跑?”
玛丽下意识地看向了黑袍男人的双脚,果然穿着一双上好的牛津鞋。
没想到竟然还抓住了两个人。
她环视四周,发现客厅的一个高高柜子柜门大开砸倒在地,怕是在艾利森牧师请二人进门的时候,这位曾经袭击过华生的乔尔·约翰逊教士就藏在里面。
那个“咔嚓”一声,怕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你们,你们竟然敢带人砸我的家,”艾利森牧师试图挣扎,“我要报警!”
“报警?”
福尔摩斯失笑出声:“艾利森牧师,你好像还没搞明白情况。你的同伴可是已经朝我们开枪了。”
侦探说着,用手背擦了擦脸。在玛丽来之前,他可能是与敌人进行了缠斗,看脸上和身上的尘土,怕是没吃到什么好果子。
玛丽急忙向前,抽出了手帕:“暂时先擦擦脸吧,侦探。”
福尔摩斯:“谢谢。”
他接过手帕的同时,爱尔兰工人们也帮华生医生按住了袭击者。华生抬眼看到玛丽递手帕,忍不住勾起嘴角:“那我呢,玛丽小姐?”
玛丽笑眯眯:“可是我只有一副帕子呀,医生。”
华生:“一副帕子也没关系,我可是带伤打斗,比这家伙要辛苦多——”
医生话还没说完,歇洛克·福尔摩斯直接将手帕按在了沾着灰尘的脸上。
华生:“……”
“啊,不好意思,”福尔摩斯挑了挑眉,“已经被我用过了,不然你用我的?”
“…………”
约翰·H·华生医生面无表情地从口袋中抽出自己的帕子:“谢谢,我自己有。”
此时爱尔兰工人已经牢牢地把两个人绑了起来,艾利森牧师还是一头雾水,喊着要报警的话。听得身为传教士的袭击者烦不胜烦:“你这个蠢货,谁让你把人放进家门的,这是福尔摩斯和华生!”
“什——”
看来乔尔·约翰逊并不是在牧师家中第二次埋伏袭击啊。
玛丽想到了这点,福尔摩斯自然也早就想到了。
他的双眼中划过几分明亮的神色,然后侦探大步走到了穿着黑袍的传教士面前。在他警惕的目光下,歇洛克·福尔摩斯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许久,直到传教士的眼底浮现出了几分不安的神色,才慢慢开口:“又一次失败,约翰逊教士,你几乎搞砸了一切,你认为布莱克伍德会让你继续活下去吗?”
教士嗤笑出声:“你又懂什么?福尔摩斯,若是你真的有外界传闻的那么聪明,早就答应了布莱克伍德爵士的邀请。”
福尔摩斯一哂:“没加入光照会,我也知道布莱克伍德是如何杀死赛克斯的。”
乔尔·约翰逊只是冷笑,没有作答。
他不说话,侦探却也不急着逼问。而是等到黑衣教士那般嘲讽和得意消失殆尽,开始揣度起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意图来时,福尔摩斯才收回目光。
“下个月三号。”他平静地开口。
黑衣教士猛然一凛。
“现在,你还认为我什么都不知情吗,约翰逊教士?”
福尔摩斯仍然是一脸的镇定,仿佛他道出的不是应该专属于光照会的秘密,而是什么早就公布于天下的大新闻一样。
“我是不知道光照会即将再下个月三号再次集会,”他说,“还是不知道你们的祭坛在哪儿?或者说,你认为我不知道,布莱克伍德爵士的每一次,每一次集会,每一次实验,每一次召唤,都失败了?!”
玛丽顿时懂了,福尔摩斯在诈他!
下个三号集会,这可是艾琳·艾德勒女士刚刚拿到的消息。至于祭坛和实验,甚至是福尔摩斯先生口中的“召唤”,也可以从艾琳求药的目的,和亨利·戴克死后留下的笔记本中看出端倪。只是……玛丽暂时没想到,福尔摩斯先生是怎么推测到布莱克伍德爵士的实验,或者说召唤统统失败了。
不过,没想到的不止是玛丽一个人,还有被质问的黑衣教士。
“你,你怎么知——”
他流露出恐慌的色彩,似乎是在担心福尔摩斯是从自己的行动中找出了线索。但光照会成员也绝非等闲之人,约翰逊教士立刻冷静了下来。
教士狠狠地看着福尔摩斯:“就算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福尔摩斯:“布莱克伍德的宅邸下水道入口刻着一个空的三角框架。”
教士:“你——”
说到这个地步,约翰逊教士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你不要过去!”
他嘶吼道:“你不能破坏最后一次集会,成虫的培养接近尾声,这一次,这一次布莱克伍德一定会成功的!”
——这下,总算是让他们摸到布莱克伍德爵士本人究竟在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福:玛丽的手帕哪儿有你的份?????
华生:……
玛丽:就是,哪有你的份?还说我个子矮?看到这个手帕了吗,丢掉也不给你:)
老福:?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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