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黑着脸:“好,我带你去。”
他没想到雪女相信了,更没想到雪女依旧坚持他活着的事实。亡千木的确还活着,为了给雪女和亡春晖铺后路,他还有最后一天的时间。若是雷霆晚些告诉雪女这件事,那最后的最后一定会有很大的不同吧。
亡千木将自身灵力灌输到另一个躯壳身上——那是他闲暇时自制的另一个自己,用来存放拥挤的元神。没想到,今日竟真的用上了。躯壳毕竟不是活物,对外界存在许多的排斥,而亡千木要将自己的三分之二元神注入进去,也就意味着那躯壳会丧失他大部分的三分之一记忆。
亡千木被关在天牢的小单间,这个地方一般是不会有大官来的,饶是天帝那么谨慎的人,也只当他是心甘情愿的关押在此,好酒好菜伺候着,最后的一些日子里,他这个舅舅总不能让自己的亲外甥走的太寒酸了。
一切安排好之后呢?他还想再见见她。有些事总需要当着她的面亲口说一说。
雷霆倒是遂了他的最后心愿,才想到要见见某人,那人就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仿佛是许久未见,他微笑着看她,又仿佛才分开不久,以后也会经常见面,他不愿让场面闹得太悲戚。但她显然没能会出他的意思,瞧见他果真被关押在天牢里,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雪女朝雷霆瞥了眼,雷霆捏捏拳,极不情愿的转身出去,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不要太久。”
也说不上威胁,只是太受不了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独处,而他还不能在场监督着。也对,他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吧。事到如今,他不过是个一心想要制造是非的人罢了,若是哪天被拆穿,他一定是下场最惨的那一个。这样说来,雷霆真的是极有自知之明的。
“千木哥哥,你犯了什么错?冥界与仙界素无往来,凭什么把你关在这里!”雪女愤愤的环顾周围冷灰色的墙壁,感觉胸口沉闷的难以呼吸。
他很高兴在这种时候她还能为他鸣不平:“唔,也不是什么大错。”
“那你就随我回去。”雪女皱眉,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他反手握住她,笑得温柔缱绻:“乖,别闹。”说完拍拍她的头,叹气道:“我其实有些话要对你说。”
雪女突然无措起来。千木哥哥临走前念着有话要对她说,那会是什么......那真的会是临终遗言?她不敢相信,这么厉害的神仙会说没了就没了。也更不敢听,所谓他想对她说的最后的话,“千木哥哥,我们以后再说吧。”
亡千木神情庄重了些,看着她是眼神有些复杂,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要对她说的何止一件两件,但有些事,说了一件,另一件就只能永远不说。
“雪女,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事?”
雪女还未从方才的惶恐中走出来,马上又被推入了更巨大的惶恐。而这惶恐是她从未想过的。
父母这种事,于她从来是奢求。她有时候甚至会想,自己也许跟石猴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父母这种存在,是万万不可能会有的。
可这也恰恰代表着,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着父母。哪怕是能找到那块她蹦出来的石头,也是件足以令她兴奋的事。
亡千木说的显然不是石头,察觉她的表情还算稳定,便将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最后的一点点元神化作了结界,暂时将这里与外界隔开了,他对雪女说的这些,短时间内还算是个秘密。
雪女颤抖着身子,突然不知该相信谁。
难怪她可以随意出于雪山,难怪天帝突然发怒,难怪她叫雪女......原来一切真的有着未知的渊源。关于自己,关于别人,关于遥远的她不知的过去。
说起来她小时候还在冥界呆过,难怪她对冥界有种莫名的亲切。
只是,这时候告诉她这些,徒增悲伤和愤恨罢了。
亡千木深知自己的自私,在临走前还是忍不住说出了黑历史,不为别的,他只想雪女与仙界为敌,然后一心一意照顾亡春晖。说白了,他就是在为自己的弟弟拉帮手。
雪女松开他的手,眸子的水汽渐渐聚多,但她还不想哭,也许还有更劲爆的独家秘密,她想一次性听完再做定夺:“你还想说些什么?都说了吧,我什么都没关系。”
久久的沉默。
亡千木在众多秘密中选择了自认为最重要最关键的一个,可看到雪女那般决绝可怜的模样,他还是于心不忍的,他知道自己给她加了一道不快乐枷锁,而这枷锁,他却没有钥匙帮她打开,“没有了。”
久久之后,他只说了这一句。
而这一句话的三个字背后,其实是很长的一句,雪女,如果可以,你试着想念我,试着记得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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