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手机是买的二手诺基亚n73型号,卡尔蔡司镜头,有320万像素。在现在看来,这配置已经是古董,但在当时算是相当不错的。从屏幕上,我看到助手已经把那块东西穿好,然后双手紧握铁条,用力举起来,横放在篝火上开始烤。
阿赞拍坐在火堆前,伸出双手,五指张开,对着火堆大声念诵着经咒。屋子约有不到二十平米,离得不算远,但光线昏暗,火光跳动,我看不太清那东西是什么,只觉得形状很像小婴儿。烤了一会儿,屋里开始弥漫出烤肉的味道,我低声问高雄:“这烤的是什么,猪还是牛”
“死婴。”高雄低声回答。
我差点儿脱口而出一个“啊”字,要不是立刻想起高雄的叮嘱不能出大声,恐怕早就喊出来了。我胃里开始翻腾,感到阵阵恶心,手也在发抖。助手烤着,阿赞拍站起来蹲在篝火前,将右臂探进火中,手掌向上,就放在死婴的下方。篝火烧得噼啪直响,火苗就围着阿赞拍的右臂,但他似乎完全不烫也不疼似的,只是念诵经咒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都成了喊。我看到从死婴下方流出液体,滴落在阿赞拍手上和火中。
阿赞拍收回手臂,慢慢把手心里的液体倒在托盘中,我猜想,那应该是烤死婴而流出来的油脂。我胃里翻腾得更厉害,很想吐,喘息不止,脑袋里嗡嗡直响。高雄看到我这副德性,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抢过我的手机继续录。我颤抖着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高雄不耐烦地摆头示意我快去。
我像逃跑似的出了木屋,外面的凉空气让我感觉舒服多了,我歪歪斜斜地走出十来步,尽量远离屋子,那经咒声也小了很多。我弯着腰,深呼吸深次,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但最后居然忍回去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看到高雄走出来,把手机抛给我,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样,晚上那份海鲜炒面都吐得差不多了吧”
“还、还行,吹点儿风就没吐。”我回答。高雄惊讶地看着我,说凡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的人很少有不吐的,他当年都吐了。
我勉强挤出笑容:“我现在觉得比吐过还难受。”
高雄说:“不管怎么说,你这趟算没白来,那段视频足够你炫耀半年的。黑衣阿赞用婴尸油加持阴牌的场面,不是每个牌商都见识过。”我跟着点头,心里却说算了吧,我要是回国跟人推销佛牌,把这段视频给人看,人家就算没吓死也没吐,估计也得离我远远的不可,还敢买佛牌
在木屋里过夜,睡到半夜我被渴醒,觉得浑身发烫,一摸自己的额头都快熟了,抓起床边地板上那半瓶矿泉水全部喝光,迷迷糊糊地躺下。这觉睡得很难受,我以为自己发了烧,不知不觉天亮,再摸脑门又好了,完全不热。跟着高雄开车回曼谷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那位阿赞拍师傅要把从乱葬岗捡来的死婴放在火上烤,还接油脂。高雄说:“尸油可是加持邪牌的最佳材料。”
“用尸、尸油加持佛牌”我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