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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者聚集书库 > 风筝(断刃) > 第91章-第92章

第91章-第92章

该如何对付杨旭东是门学问,摸清他来意已经不重要了,能否顺利将其绳之以法,这才是

退而求其次的重中之重。但现在的问题是:就这样把钱溢飞突然释放,会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这是肯定的,”钱溢飞说道,“他虽然崇拜我,但身处险地,也绝不可能放弃警觉。”

“那该怎么办”

正说着,专案组长敲门走进,将一份文件递给老索。“喫我们的便农民警在农场附近发

现一个形迹可疑的老头,据调查,他极有可能是逃逸多年的温正芳。”

“温正芳不就是温家老店的温老板么”

“对”

“看来杨旭东已经在打探我的消息了。”

“应该是这样。哎咱们有没有可能通过这温老板做做文章”

“我离开农场的消息,有没有人知道”

“我们只是宣称对你进行夏审,知道这件事的,应该没有几个人。”

“把所有可能的知情者全部集中看管。”

“好我马上昭办。”

“另外通知地方:就说已弄清我不是历史反革命,但作为右派,则交由街道监管。”

“弄清了你不是反革命”老索苦笑着指指头,“我说老钱哪你这是贼心不死,变着法

儿为自己的历史脱罪嘛一旦以文件的形式传达下去,以后谁再抓你历史的小辫子,呵呵恐

怕就难嗖”

“你办还是不办”

“办办听你的”低头想了想,老索有点哭笑不得,“你是少将我也是少将,而且你

还是国民党的少将,按理说,我没必要事事都听你的吧”

“可大方向上我还得听你的,知足吧”“呵呵”一笑,钱溢飞又道,“你再想个天农无

缝的计划,不管通过谁,叫那个老温在4无意中听到我被遣送回街道的消息。”

“遣送地还是北条巷么”

“不要换个街道,只要不回原籍,以杨旭东的性格就会认为:共产党并未真正解除对我

的怀疑。呵呵这样就合情合理了,不会显得突兀。”

“但杨旭东能相信我们说你历史没问题么”

“如果是台湾情报局,按昭这行儿的规矩,他们肯定会产生怀疑,但杨旭东则不同”

“嗯”

因为他相信六哥就是六哥,共产党绝对斗不过六哥”

“喫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我也不敢保证,就要看他对我的情义到底有多深了。”

“能不能说详细点”

“你觉得杨旭东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与我接线,才是最恰当的时机”

“废话,能搞清你们俩的事儿,那我还用你干什么”

“你忘了一点”微微一笑,钱溢飞诡秘地说道,“过两天就是清明节了”

天近拂晓

城北乱坟岗,据说是山城最恐怖的地方,从满清末年至今,究竟在这里理过多少人,已经

无从考究。无论是倒在街头的乞丐,还是买不起坟地的平民,只要曾被一卷破席卷盖过,最终

都要被送到这里来下葬。

周云被理在乱坟岗已经多年,其间除了苘香领着桂芳年年前来拜祭,钱溢飞来到这里还是

第一次。周云对他来说,只是生活中的一个伴,一个在单调的人生旅途中,可以说说话解解闷

的伴。除此之外,也许就是共同的生理需要以及其它客观因素,才最终导致二人走在了一起。

钱溢飞并不是个喜欢把真实感情摆在表面的人,因此,直到周云离开人世的一刹那,她才

知道自己对钱溢飞的感情,要远比六哥爱自己更加深厚得多。

提着祭品篮子走到周云坟前,拂拂粘在基碑上的尘灰,拔一拔坟头那根根矗立的枯草,钱

溢飞拍拍手,放下篮子悄悄坐下。几陌纸钱焚化后掏出一根烟,就着纸灰中的火星点燃,便一

口接一,徐徐吐出青烟。

虽说夫妻一场,但钱溢飞并未象其他凡夫俗子那样,哭天抹泪哀嚎不止。他相信周云这

子的路肯定是走锴了,先不说信仰问题,单单嫁了他钱老六,这就是个最大的锴误。如果不是

走投无路硬生和他捆绑在一起,可能现在的周云,要比以往任何时候活得更加滋润。命这都

是命对于人来说,每迈出的一步都是一种命运,只是天下间,又有几人能看清这道理

“走吧走了也好活着对你来说,只不过是种负担而已。”狠狠掐灭烟头,钱溢飞

连连苦笑,“下ii子,可别再干这行了,找个好人家总比你整天提心吊胆要强。”话是这么说

,可一想到自己却突然觉得:还不如那已经离开人世的周云。“别怪我,我不是个好丈夫,更

谈不上一个好父亲。你希望我能将孩子亲手带大,对不起,恐怕又叫你失望了。如果来世真能

变牛做马,我倒很希望可以伺候你娘俩一子。”

微风轻送,椋起钱溢飞那花白近半的头发。手在基碑上默默抚动,突然间,一旁的坟头微

微一动,就在钱溢飞惊愕不止的雾那,一只苍白的手掌慢慢探出坟包

“谁”坟头剧烈地耸动着,晃了几晃,一个身躯高大的黑影陡然蹿出土包。

钱溢飞顺手攥了块石头,在异常诡异的气氛中,人和“鬼”的双眼死死对在一起。黑影向

他一步步靠近,大约在距离两米开外,这才逐渐停下脚步。

“你到底是人是鬼”强行打起精,钱溢飞厉声喝道。可是紧接着双方都不说话了,默

默看着对方,看着对方那因动而婆娑的泪眼。

“六哥你是六哥,我一ii子都不会忘记你的眼”

,,

“六哥”一声千回百转般的悲号,黑影双膝一软,跪行几步向他快速奔来。“六哥,你

连我都认不出吗我是你兄弟呀你的兄弟呀”

“旭东杨旭东”

“六哥”

兄弟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挥泪如雨

过了许久,杨旭东将钱溢飞轻轻推开,狠狠抹把泪,痛不欲生地问道:“六哥我找了你

十四年,足足十四年哪你为啥不给兄弟带个口信难道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么不受待见

“唉找到你们又有什么用我拖累的兄弟难道还少么再说共党盯得紧,我能苟且偷生

已算是福大命大,哪还敢轻举妄动”

“六哥,你这话叫兄弟该怎么说嗯问问那些为你上刀山下油锅的弟兄,有没有一个说

过后悔二字只要你稍微透露点消息,又何必受这么多年的苦哪个兄弟不会拼上性命救

你”

“救了我又能怎样到那边儿,我不还是被人整”

“不会的,不会的,”杨旭东指指头,“老总统一直在惦记你,郑老板临终前,曾向他推

荐过你,所以我这次来,就是要把你带回台湾主持大局。咱兄弟翻身的时候,嘿嘿到了”

“唉可钱溢飞已经死了”

“别说那些不愉快的,您赶紧收抬收抬,我先把你送出去,对了有没有吃的我饿

”扭头看看竹篮,杨旭东随手翻了翻又道,“六哥,你在共产党这唉生活可够清苦的。

他们整天就知道瞎折腾,也不说昭顾昭顾抗日英雄”

“旭东,难道你天天就过这种日子”瞧瞧一身黑泥的杨旭东,钱溢飞有点心酸。不过他

这么一问,在旁人听来,到真是对杨旭东这几年的经历一无所知。

“没办法,这还不是叫共党给逼的妈的,有钱也卖不到东西,也不敢轻易买东西。为了

等你,我只好一直躲在这儿。说实话,几年没见山城穷得连我都认不出了,在这儿躲了几天,

上坟的供果全他妈是用纸糊的唉你说老百姓这日子可怎么过”抓起两块蛋糕塞进嘴巴,

就着地面的泥水,杨旭东狠狠喝了个饱,“好吃好吃过廳哪”

“筐里还有,你慢点吃,”抽出一根香烟递过去,钱溢飞忍不住问道,“这些年,你是怎

么熬过来的”

“共产党满世界抓我,没办法,就只好跑出去了。可台湾那帮混蛋根本不信任从大陆回去

的,死活都不放我入境,所以您说我还能怎办就只好在香港呆着呗这不,要不是老总统想

起你,他们也不会惦记我。”

“你既然都跑出去了,怎么还回来傻呀为了我你值不值”

“值很值要是换作别人我管那闲事儿干嘛可您不同,因为你是六哥,是没收一分钱

就肯把我扶上高位的六哥”

“那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还给您打下手,呵呵在台湾情报届,除了您,我也想不出还有谁敢自称老大”

苦涩地笑了笑,钱溢飞四下看看环境,又道:“你的成就早已不在我之下,能算准我会来

上坟,就说明你已经把我看透了。对了,回大陆后你一直在这儿安身么”

“嘿嘿嘿那倒也不是。不过为了见您,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里最安全,最不显眼,也是您

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所以就只好暂时委屈自己,陪六嫂小住几天。”

“那你总该多布几个暗哨啊万一被别人发现”

“唉不是不想布,而是我们剩下的兄弟已经不多了,捉襟见肘啊这不,就只好安排一

个老温先凑合着。”

“可我要是不来你该怎办就在这儿理一ii子”

“没办法,如果您再晚来几个小时,我恐怕就擇不住了。其实干我们这行儿的,呵呵就

是尽人力,听天命。”掏掏兜,杨旭东摸出几张皱皱巴巴的人民币,“六哥,我这还有点钱,

今天是咱兄弟久别重逢,我请你进城下馆子”

“怎就剩这些难道那边不给你发经费”

“经费”苦笑一声,杨旭东连连叹息,“都叫一个共党特工给偷了,唉没办法,只好

再从共党身上找齐,可谁知道他们比我还穷哎对了,那个共党特工的路子和咱们很象,会不

么,,

“徐百川,他极有可能是徐百川训练出来的。”

“妈的这个大叛徒老天有眼叫他不得好死。唉你我兄弟久别重逢,再提这个人,

那就有点牛嚼牡丹焚琴煮鹘了。算啦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吧”

“旭东”

“嗨这哪是说话的地方行了,您跟我走,好好找个地方,咱们兄弟不醉不归。”捋捋

自己那一头乱发,杨旭东感慨道,“我这头也该剃剃了,长得全是虱子,晚上闹腾得睡不好觉

眼角一热,钱溢飞再次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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