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红玉冷冷道:“三公子,你若是连这点小忙也不肯帮,可别逼我说出什么好话来。”
易连恺这才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转身去开门。只听“吱呀”一声门打开,外面全都是卫兵,黑洞洞好几十条槍对着门口。见到易连慎仍旧被挟,那些人不敢开槍,两相僵持。
闵红玉说道:“备车。”
易连慎笑道:“玩够了吗”他话音未落,闵红玉脸色微变,易连慎已经猝然发作,双手如电已然扶着槍管,闵红玉扣动扳机,只听“砰”一声,那槍已经被易连慎生生抬起,槍口对着上空,子弹打穿了屋瓦,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易连慎回手一夺,已经将槍挽在手中,飞起一脚踹开闵红玉,她摔倒在地,屋外众槍齐鸣,顿时鲜血迸溅,闵红玉立时身中数槍,眼见是活不成了。
易连慎摆一摆手,卫兵这才停止射击,屋子里的地毯都被打烂了一片,浸润着鲜血,缓缓沿着地毯下的青砖地淌开。闵红玉一时并未气绝,只是倒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气,易连慎拿着她那把西洋镶宝小,走近她蹲下来,对她说道:“其实我那三弟明明有机会帮你,为何他却不出手呢你们两个联手,应该可以制住我,带着秦桑扬长而去。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帮你吗因为他不信你了。我这个三弟天性凉薄,你把秦桑送到我这里来,他知道再不能信你。所以你挟制我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想帮你。”
闵红玉胸前汩汩地流着血,眼睛却看着易连恺。易连慎便向易连恺招一招手:“看来她还有话对你说,人都快死了,你就且听听吧。”
易连恺眉头微皱,一直走到闵红玉身前。闵红玉勉力笑了笑,说道:“三公子,你别听二公子的,我不怪你。原本我是想带你走的,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了,所以我想自己试一试你说过,女人也是人,戏子也是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知道自己就做不到”她剧烈咳嗽,咳出许多血沫,眼神涣散,声音渐渐含糊,“这是这是你教我骑马的时候说的这世上,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男人,是你”
易连恺虽然心中恼她,但见她此时奄奄一息的样子,亦不觉得解气,只是淡淡地说:“你不该掺和到这事情里头来。”
“我要是要是那时候亲自送了秦桑去昌邺你也会也会有一点点感激我吧”闵红玉的声音下去,“可是我不甘我不甘”她眼睛中却似乎骤然迸发出光彩:“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就做不到虽然你会恼我恨我”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我不后悔”
易连恺慢慢地站起来,闵红玉似乎深深吸了口气,语气中似乎有无限温 柔:“兰坡我不后悔真的”
她说完这句话,就慢慢歪过了头,手也无力地垂在了血泊中。有卫兵上前来查看,试了试她的鼻息,报告说:“司令,这女人死了。”
“拖下去吧。”易连慎浑若无事,对易连恺说,“两件事了了一桩。趁着这雪还没下,咱们把另一桩也给办了。”
易连恺说道:“也好。不过秦桑到了昌邺,绝对安全之后,我才会把东西交 给你。”
易连慎道:“这是自然。”
易连恺说道:“我的人在关外,你只需要备车,加满汽油,他自然会护送秦桑走。到了昌邺之后,他自然会向我报告,那时候我就将东西交 给你。”
易连慎皱眉道:“这可不成。现在局势万变,再拖下去,没准儿东西都成了废纸一张。”
易连恺冷笑:“存在瑞士银行保险库里的百万鹰洋。怎么会是废纸一张只要你出示信物,银行便可打开保险柜。哪怕李重年将符远打成了蜂窝,你拿着这样一笔巨款,别说一座符远城,便是整个符州行省,只怕都重新建得起来。”
易连慎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各让一步。你的人带秦桑离开,你就将东西的下落告诉我。我派人去取,亦需要时间。你知道打仗是火烧眉毛,被李重年攻入了符远城里,我纵然拿着百万鹰洋也没有用处。就算临时从友邦借兵,只怕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