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看时,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从后窗掠走。
叶无坷刚要追,从院墙外边掠进来不少武侯。
这些武侯多数都是退役的老兵,个个身手不凡,最主要的是他们配合默契,远非寻常匪寇可比。
进来的人立刻组成围猎阵型,五个人一个直面而来,两个迂回,剩下的两个摘下连弩瞄准叶无坷。
“跪下!”
最先冲过来的人大声呵斥:“不跪则死!”
另外一边,三奎和余百岁两人身法极快,叶无坷让他们喊上大奎二奎和褚绽染立刻去之前定下的地方暂时躲避,他们两个哪敢耽搁。
两人才从院墙翻出来准备加速疾冲的时候,街上忽然涌出来不少甲士。
两队巡城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几十把连弩端起来瞄准了他们。
张家大宅数不清的院落里,貌似都有黑衣人在离开,若有人能从夜空俯瞰,就会发现他们的人数竟然不下四五十。
这些黑衣人身法快杀人快,进入院落之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砍杀。
所有被他们遇见的,不管是张家的族人还是这大院里的下人,只要是男人尽数被屠,女人和孩子倒是幸免于难。
他们单纯是为了杀人而来,而且单纯是为了杀张家的男人而来。
这些人似乎对张家的地形格外熟悉,从进入到杀人再到撤出没有丝毫的耽搁,像是一位武林高手打了一趟他最擅长的拳法,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张家后宅。
此时武侯还没有到这,因为族群院落实在是太多,到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所以几名黑衣人停下来,他们准备在这处决张迁。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如此选择,其中又是有何道理,因为他们完全可以把人带走,根本不必留在这处决。
而让张迁恐惧和绝望的是,他的妻子和几个孩子都被生擒过来。
为首的,显然就是那刀客和善用连弩的两个黑衣人。
“张迁。”
刀客将脸上的黑巾摘下来缓步上前:“你听到莲花峰十二像的时候怕了,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当年做过什么。”
他走到张迁面前:“大哥当年将你视为知己,亲自带着你在莲花峰游玩参观,你一转头就引着官兵上山,莲花峰死了数百人。”
“和你比起来,想复仇的我们依然更讲道义,那天莲花峰上你带着人屠杀的时候,男女老少一个都没有放过。”
“而今日,我们来你家里报仇,还是没打算把无辜之人牵连进来,可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一个都不能活!”
他说到这已经控制不住激动,一脚将张迁踹飞出去。
“大哥对你推心置腹,把什么秘密都告诉你了,甚至把莲花峰下山的密道都告诉你了,就是你带着人在密道处堵着。”
“老人,女人,孩子......他们是第一批从密道下山的,你在杀他们的时候有没有一丝怜悯?”
张迁口吐鲜血:“我有!我知道他们不该死,可我也是被逼的!”
他跪在那不住的磕头:“出卖莲花峰的不只是我,你觉得如果没有莲花峰内部的人出卖你们,我能把人带上山?我能那么快找到下山的密道吗!”
他使劲儿磕头,额头上血流如注。
“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妻儿......不,哪怕你们只放过我的孩子也行!”
他抬起头看着刀客:“我知道我自己该死,我早就该死,你们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七哥,七哥你现在就杀了我!”
刀客一脸轻蔑的看着他:“你也配叫我七哥?”
他再次一脚将张迁踹飞出去,张迁还在翻滚又被那用连弩的一脚踹回来。
“说,是谁!”
刀客俯身看着张迁那张扭曲的脸:“只要你说出当时与你勾结的人是谁,我可以给你的孩子一个逃走的机会,仅限今日。”
“我不能说。”
张迁也不知道是吓得发抖还是疼的发抖。
“我说了,我的孩子一样会死!”
刀客语气森寒起来:“看来你果然更怕他们。”
他回身打了个手势,一名黑衣人上前一刀就把张迁的妻子头颅斩落。
张迁啊的叫了一声凄惨至极,跪在那在不停的抽搐。
“她也是最该死的。”
刀客俯身把张迁妻子的人头捡起来,放在张迁面前。
“大哥当年把你们一家当自己人,她亲手勒死了大嫂没错吧。”
刀客问:“告诉我是谁。”
用连弩的黑衣人上前一脚踩着张迁胸膛:“刚才你还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现在又不敢说了?你还真是奇怪,一会儿怕死一会儿又讲义气。”
刀客哼了一声:“他讲什么义气,不过是有什么命脉在那个人手里攥着。”
他俯身问:“最后问你一次,是谁?”
张迁脸上满是眼泪和鼻涕还有血,他挣扎着起身跪在那不停的磕头:“求求你们杀了我吧,让我死。”
刀客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你真以为我们查不出是谁?我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个印证罢了。”
他一摆手,两名刀客手起刀落。
看着家人尽数惨死,张迁猛然冲起来:“我要杀了你!”
刀客一把攥住张迁脖子,单臂发力,张迁的身躯逐渐离开地面。
“莲花峰上的人,从来都没有做过杀人放火的恶事,是你,把我们逼成这样的......杀你,只是个开始。”
咔嚓一声,张迁脖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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