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会不会唱歌?”阎铮问她。
少女抬起头,有些怯生生地回答道:“小女花名绿琼,跟城里乐师学过几首歌乐。”
“那就随便唱一首听听。”阎铮说。
“官人不要小女侍候吗?妈妈在我来前特意叮嘱过,官人是军爷,要我好生侍候,不然就打断我的腿。”少女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发的小了,似乎是生怕惹到阎铮生气,“是小女身上有什么地方官人不喜?还是官人嫌弃小女不会侍候太过生疏?”
“你没有什么让我不喜欢的地方,我只是还不太习惯,我会跟妈妈说,让她不责罚你,你唱就是。”阎铮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少女的娇躯因为阎铮的触碰下意识地绷紧了,但随后见阎铮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较小的身躯逐渐又放松了下来,少女的头发十分柔顺手感非常好,让阎铮忍不住又多摸了几下。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却被送到这样的地方来,阎铮忽然想起来了以前看过的“扬州瘦马”,花极低的价格买入贫苦家庭长相出众的女孩,教她们琴棋书画、歌咏舞蹈,长大后以千两白银的价格卖入秦楼楚馆或是给富人做小妾,从中牟取暴利,不知眼前的少女又被父母卖出了多少钱?又经历了何种苦难?
阎铮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不免感慨,这世间之大,保全自己尚且不能做到,现在居然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女生出了怜悯之情,哪怕他真有改朝换代的魄力,仅凭他一人之力,即使长生不死,也难以做到,能够做到的,无非也就是守护好身边的珍视之物。
“若是官人愿意听,那小女就献丑了。”见阎铮不再言语,少女袅袅娜娜地朝着他拜了一拜,清了清嗓子,随即便唱了起来。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少女声音婉转,情感哀怨,本是云雨之词,听后却让人感觉伤心,歌词阎铮只听懂了个大概,意思就是妻子主动向她的丈夫表达欢爱之情,但他其实并不在乎少女唱的是什么,他只是享受听曲的闲适。
一曲完毕,少女停了下来,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阎铮的身边,阎铮跟她之前侍候的客人都不同,不仅没有粗暴地对待她,反而表现出了充分的耐心和温柔,让她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了好感。
少女怔怔地看着阎铮的侧脸,阎铮的容貌算不得风流倜傥,扔到人群里甚至可以说完全认不出,但经过磨练的脸庞棱角分明,在阳光的照射下,他漆黑的眼眸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