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音才落,门又被推开了,宁若冰端着一个盘子进来,“表哥,听二弟说您还没吃东西,我来给你送些吃食。”
她步履款款的走到谢辞渊面前,几人这才看清楚她端的哪儿是什么盘子,分明是一块瓦片。
青灰色的瓦片缺了一角,宁若冰的手刚到端着缺的那一角也看不出来瓦片不完整。
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几块被压碎了的点心,宁若冰有些局促的将瓦片呈在谢辞渊面前,“二弟说您不喜欢油腻的东西,我特地将我那份给您拿过来了。
只是您最喜欢的栗子酥这会儿实在找不到了,表哥您先凑合一下。”
她的神情依然清冷,但言语间难言关切,只是话锋一转,却捎上了云九倾,“你也是,既然是来给表哥冲喜的,就该履行好自己的本分。
表哥身体不好,不能渴着饿着你不知道吗?
一来就坐在这里等着别人伺候,真当自己是宴王妃呢?”
云九倾就好似那趴在路边睡觉呢,莫名其妙就被踹了一脚的狗。
一脸懵逼的看着谢辞渊,“宴王妃,还有真假之分吗?
那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谢辞渊重伤在身,成婚当天云九倾世跟一截木桩拜的堂。
因为云道唯是新帝的人,宴王府上下都对这桩婚事多有不满,云九倾进府就被丢到自己的院子里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以至于谢辞渊其实今日才真正看到自己的这位王妃。
也是在今日短暂的相处中见识到了这位小王妃的牙尖嘴利,闻言忍笑道:“本王的王妃不就是你,哪有什么真假之分?”
配合的圆了云九倾的戏,他才正色道:“各家亲戚送来的吃食都有限,你们自行拿回去吃吧。
玄清他们到底身强体壮,本王的衣食住行有他们在,无需你们一群妇孺从吃食里给本王省那一口。”
“可是表哥,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啊!”
宁若冰柔柔的呼唤着谢辞渊,“您多多少少尝一些吧。
您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王妃也不知道为您寻些吃食和水来,这样下去,您身子怎么撑得住啊?
早知道我当初……”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宁若冰两家绯红,“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总之,表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只有您身体恢复,大家才有可能回来,就算是为了我……们,表哥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这温柔体贴的,云九倾看的大为感动。
然而,“南沽营的兄弟们!
王爷途径此地,特地与你们辞行!
王爷说了,无论他身在何处,南沽营的弟兄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留着自己的命去保护大楚子民,戍卫江山!
切记永远都要以江山为重,只有江山永固,王爷才不枉此生!”
震耳欲聋的吼声打断了云九倾吃瓜的心情,她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不是说好吃完饭再行动,怎么这会儿就开始了?”
说话的不止是一两个人,玄清集结了被流放的队伍中所有能集结的男丁一起冲着一墙之隔的南沽营将士们喊话。
那声音,别说一墙之隔了,怕是阴阳相隔的人都能给吵醒了。
“估计是临时有变动。”
谢辞渊亦难耐的动了动身子,“莫叔,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管家应了一声,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