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蜜糖
田夏摇摇头, 埋头去清书包。
看着眼前连耳根都红透了的小姑娘,叶阳希莫名心情大好。他拦住起身要去做卫生的田夏, 对她眨了眨眼睛, “我要去打球, 那你等我呀?”
“不要不要。”田夏一把拍开他的手跑的比兔子还快。
气喘吁吁跑到走廊上,田夏忽然想到, 他们回家又不顺路,等来等去的干什么?可恶, 他又逗她。
这两天叶阳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每天按时上学放学,也不逃课,还老喜欢在上课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捏捏她的手, 或是对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就像刚才那样。
每次都逗得她快哭了, 他再拿出一颗糖来哄, 搞得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许天奇见叶阳希撑着头望着门口傻笑,走过去调侃他道:“瞅瞅这块望妻石哦,此情珍贵,可撼天地啊!”
叶阳希眼睛一斜:“滚。”
贝雷大笑:“许天奇, 你这么会说话怎么语文考的这么差啊?”
许天奇眼睛一瞪,作势要拿手里的篮球去砸他:“你懂个屁,我会的卷子都不考那有什么办法!走走走, 打球去了!”
三个人吵吵闹闹地离开了教室。
刚清好书包的任纯凌乱了, 许天奇说的那个“妻”, 不会是——田夏吧?
一二年级都放学了,高三还在上晚自习,学校里空荡荡的很安静,唯独篮球场这块热闹非凡。
少年们在场上奔跑、跳跃,肆意挥洒青春的汗水,场外兴奋欢呼的少女将他们团团围住,纵使天色渐沉,也无法消减她们的热情。
一个三分球进,叶阳希瞥了一眼教室的方向,已经关灯了。
田夏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她仔仔细细地关好门窗,确认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她才转头下楼。
刚下到一楼拐角,田夏忽然停住了脚步。
叶阳希正靠在楼梯口,仰头喝水的动作和那些运动饮料广告里的男明星一模一样。
余光瞧见田夏,叶阳希吞下一大口冰水,被冰凉激的眉头都皱起来了,“走,我送你回家。”
田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反正等她想要拒绝的时候,叶阳希已经买了两支冰淇淋回来了。
一支白色一支粉色。
将粉色的那支递给她之前,叶阳希自己率先吃了一口白色的,“你只能吃一半哦。”
田夏愣愣的,吃一半,那剩下的一半怎么办?
没等她将问题问出口,叶阳希直接将冰淇淋塞进她手里。
粉色的是草莓味儿的,草莓的香甜味道在口腔内被放大了数倍,冰冰凉凉的。田夏不敢大口吃,只敢小口小口地尝,而且每一口都要在嘴里抿好久才敢咽下去。
叶阳希的吃完了,她的才只吃掉了一个尖。
“太慢了,算了我帮你吃。”叶阳希不由分说地从她手里把冰淇淋拿走,一如他刚才把冰淇淋塞给她一样强势。
田夏耳根一热,那支她已经吃过了呀,他难道要吃她吃过的么,这样未免也太亲密了。
叶阳希适时说:“女孩子不可以吃那么多冰的,不过还剩这么多,我们不能浪费粮食知道吧。”
田夏小声嘟囔道:“那你还买。”
她声音很小,但叶阳希还是听见了。
笑意在唇角堆积。
他咬了一口冰凉,嗯,草莓味儿的,味道还不赖。
两人在街边的霓虹下散步,身边车水马龙,街上行人各色,唯独他们还穿着校服。
田夏的校服规规矩矩的,叶阳希的却松松垮垮,外套被他搭在肩上,随性潇洒。
刚才叶阳希说要买冰淇淋,他们便走过了车站,现在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还是田夏先捱不住开口问:“车站已经走过了。”
叶阳希漫不经心的,“哦,是吗?那再走走。”
田夏:“……”
走啊走啊走,道路两边的景物越来越陌生,田夏的脚都走疼了。
“叶……”
“田夏。”
田夏刚要开口叫他停下,他却先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停下脚步,田夏望着叶阳希的背影,觉得有些莫名,“怎么了?”
叶阳希忽然转过身,墨色的瞳孔里映着路灯的光亮,笑的有点痞,语气也不算认真,“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轰隆——
一道惊雷劈在田夏脑海里,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什、什么
讲台上却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叶阳希!”
班主任刚写完板书,回头就看见叶阳希和田夏拉拉扯扯的,虽然田夏被她的前桌挡住了,但班主任是无条件相信田夏的,于是想也不想,往外一指:“给我滚出去罚站!”
叶阳希也不辩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起身从后门出了教室。
田夏眼睁睁看他走,纸团可还在他那里呢。
叶阳希的离开引起了教室里一阵小小的骚动。
班主任拍了拍讲台,严厉道:“都给我安静!还有谁不想上课的,现在和他一起出去。”
话音一落,许天奇笑嘻嘻地站起来了:“高老师,我去上个厕所哈。”
说罢也不管班主任答不答应,插着口袋就走了。
“许天奇!”
拜这两人所赐,一整节语文课都是在压抑的气氛下度过的。
下了课任纯马上跑到田夏身边来,“田夏,我不是故意的!叶阳希知不知道纸团是我扔的,他不会找我麻烦吧?”
田夏摇摇头,“应该不至于吧。”
任纯哭丧着脸,“田夏,如果他真要找我麻烦你一定要帮我劝住他啊!”
田夏虽然不认为叶阳希会小气到因为一个纸团而找任纯的麻烦,但未免任纯担心,她还是点头道:“嗯,我会尽量的。”
两个小姑娘紧张兮兮的,叶阳希倒是一直没有露面,就连中午放学他和许天奇都没有回教室,直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叶阳希才晃悠回来拿书包,也顺便把上午的纸团还给了田夏。
田夏都快忘记这个事情了,看着手里皱巴巴的纸团好像没有被人打开过的样子,她什么也没说,将纸团夹进了数学书里。
叶阳希这时突然问:“对了,你们家老房子拆迁的时候分了多少钱?”
田夏一愣,老房子拆迁?他真把她问住了,“我,我不太清楚。”
叶阳希又问:“那你知道我们家拆迁的时候分了多少钱吗?”
田夏更懵了,“不、不知道。”
当年两家住的位置是现在的市中心,这样好的地段拆迁补偿的价格自然不低,再加上以前的旧房子虽然面积不太大,但是允许搭建,光田夏家里都在她爷爷的指导下往上修了三层楼。拆迁的时候这些加盖的面积虽然算作违建,但也还是会照价赔偿,田夏家里现在住的小别墅就是拆迁款换来的。
叶阳希家就在田夏家对面,因为他爷爷奶奶老房子就在旁边,田夏隐约记得叶叔叔当年费了一番力气将两栋房子打通,然后又往上加盖了好几层,具体的楼层数田夏记不得了,但肯定比她们家要大,那拆迁款也肯定要更多一些吧。
田夏不知道叶阳希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还不等她问一问,叶阳希便将书包甩到肩上,自以为潇洒地一撩头发:“不管本大爷是不是富二代,养十个你也不成问题。”
田夏满眼迷茫地望着叶阳希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出了教室,突然反应过来,他肯定是看了纸团里面的内容。
可任纯到底写了什么?
她急急忙忙把纸团从数学书里捞出来,小心地展开摊平,任纯清秀的字体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了。
“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叶阳希一定是个富二代!对不对对不对!”
这一行字中间被人用红笔圈出了“富”这个字,然后又在下面另写了一个“拆”字,“富二代”变成了“拆二代”。
田夏抿着唇将纸条重新揉皱:“幼稚鬼。”
转眼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学校决定在月底中秋放假之前举行月考。
田夏学习成绩好,考场在一班,而叶阳希却在最后一间实验室。
去实验室的路要经过一班的教室,叶阳希和许天奇的身影经过一班门口的时候,田夏清楚地听见考场里的女生兴奋地讨论声。
“叶阳希好帅啊!”
“那可不!为了看他一眼,我每次上厕所都要多绕一圈!可惜很少看到他在教室。”
“上次我在操场上看见他打篮球,差点连上课铃都没听到!”
“哈哈哈,花痴!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不知道,好像挺多女生给他送情书的,他一个都没接。不过我最近看严雨菲和他走的挺近的,好几次两人都是一块儿出校门的。”
“你说的是那个校花吧,我也看见过他们一块走。你说两人都长那么好看,都不给我们这些人留活路。”
“哈哈哈,别说了别说了,老师来了。”
第一门考语文,监考的是英语老师,她抱着卷子站上讲台,简单讲了几点注意事项后便开始发卷子了。
田夏坐在第一排第一个,英语老师见她盯着卷子发愣,不由问:“田夏、田夏,是不是没有睡好?已经开始考试了,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哦。”
田夏涨红了脸,垂下眼睑轻声应:“嗯,我知道了。”
等英语老师离开她的位置,田夏在卷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考号,笔尖却停留在第一题的位置久久没有落笔。
她很想集中精神,可脑子里却是叶阳希和一个长发女生走在一起的背影。
原来那天她在校门口看见的那个靠在叶阳希臂弯里的女生叫严雨菲吗,可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第二天考完全部科目需要回到教室里开班会,田夏一进教室就被任纯拉着哭诉:“田夏,这次的数学和物理都好难啊!我感觉我会挂科怎么办!”
田夏安慰她说:“是有点儿难度,不过我觉得以你的程度肯定不会挂科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