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考了叶定宜快半个时辰。</p>
才重新叫了高凌进厅里，“这个弟子还算勉强，我收下了。”</p>
“往后记得给我安排好车马，该打点的也都打点好了，我可不耐烦那些破事儿。”</p>
高凌忙笑道：“这还用您说，什么都会提前给您打点好的。”</p>
“您只需要好好教授夫人即可。”</p>
常大夫便又看向叶定宜，“你先别急着拜师，我还要过些日子再看。”</p>
“我虽然说的是‘这个弟子’，但你以为我的弟子那么好当的？”</p>
叶定宜刚才的确在犹豫要不要顺势跪下拜师。</p>
闻言自是不好再拜，便只笑道：“那您就等着看我表现吧。”</p>
“就像您说的，您肯教，我就该感恩戴德才是。可不能生生把这个村、这个店都给错过了。”</p>
说得常大夫终于笑了，“这么想就对了。”</p>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p>
高凌和常大夫便打算告辞了。</p>
叶定宜想了想，请常大夫在厅里继续稍坐后。</p>
招呼高凌去了院子里说话，“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谢高爷您了，替我解决了这么个大难题。”</p>
“本来前儿您和沐爷就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是诚心让周大叔去道谢的。”</p>
“结果谢没道上，还又给二位添了麻烦，心里真是过意不去。”</p>
高凌忙摆手，“我单名一个‘凌’字，夫人直接叫我高凌吧。”</p>
“在您面前，这个‘爷’字我可万万当不起。”</p>
“您也千万别客气，常大夫就是嘴上厉害，其实医者仁心，既是好大夫也是好人，跟我家爷算是忘年交。”</p>
“所以对我家爷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的。”</p>
叶定宜笑道：“怎么会不值一提。可能对沐爷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不亚于雪中送炭。”</p>
“这次是，之前两次都是。”</p>
“可惜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报答，只能等以后沐爷有需要了，我又正好做得到，再报答了。”</p>
到了这会儿，她便不只是为了以后，才承沐爷这个情。</p>
而是真发自内心的感激，由衷的想报答了。</p>
高凌笑道：“其实常大夫也一直在寻传承衣钵的弟子。”</p>
“他早年热衷于大江南北的游历行医，所以没有娶亲，自然也无儿无女。”</p>
“便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视若亲生。可惜那弟子……因为一场意外，没了。”</p>
说着顿了一下，“所以这几年，常大夫便打算再收一个弟子，不叫自己一身的医术失传。”</p>
“也就是说，常大夫是有门槛儿的，我家爷最多就起个引荐作用。”</p>
“能让他肯教您，肯说出‘这个弟子他收下了’，都是凭的夫人您自己的底子和本事。”</p>
“您再客气，岂不是看低了常大夫，也看低了您自己？”</p>
叶定宜失笑，“高爷也忒会说话了。”</p>
“总归沐爷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还请您回去替我转达一下。”</p>
“再就是，不知道沐爷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虽然他可能什么都不缺，我还是想再聊表一下感激之情。”</p>
高凌差点儿就脱口而出，怎么不缺，他家爷现在最缺的，就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p>
且就是长她这样的。</p>
话到嘴边，硬是忍住了，继续笑道：“夫人就别客气了。”</p>
“再大的人情，还能有您的救命之恩大不成？”</p>
“我家爷本来也是个外冷内热，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会还十分的。”</p>
“以后时间长了，相处得多了，您自然就知道了。”</p>
反正现在有常大夫这个居中的枢纽了。</p>
以后彼此了解、见面的机会难道还能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