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邢坤一脸问号的看着吴勋。
“缝了几针?”
“十四针。”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身上的伤比你多多了,男人么,身上没点伤那还能算男人么。”
邢坤抽了一口烟,向后靠在了沙发上。
“我挺奇怪的,你没听过我的名号吗?敢来家里找我?不怕我给你剁碎了扔郊区喂狼?”
邢坤满脸好奇的看着吴勋。
“当然听过,东郊这片谁不知道您,但更听说您是个讲究人,不欺负弱小。”
吴勋抬头看着邢坤,微微的笑了一下。
“草,哈哈哈,小兔崽子人不大,真他麻的会说话。”邢坤仰头哈哈大笑。
“十八啦。”
“什么?”
“我十八岁了,成人了。”
邢坤又抽了一口烟,从嘴中连着吐出三个圆形的烟圈。
“你小子,有点意思,以后缺钱想干活了去找我,被人欺负了提我。”
邢坤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吴勋。
“好,谢谢坤哥。”
“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滚蛋吧。”邢坤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那我走了坤哥?”吴勋站了起来。
“等会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邢坤转过头看着吴勋。
“吴勋。”
“吴勋、吴勋、吴勋行了,滚蛋吧,对了,把羊皮拿走,羊头留下。”
邢坤摆了摆手,转过头去,没再多看吴勋一眼。
“嫂子说打麻将,晚上晚点回来。”
“嗯,知道了。”
吴勋再没有过多废话,转身出了房间。
来到院外,将羊皮卷了起来,用胳膊夹着就出了院门。
“在哪呢?别玩了,赶紧回来就现在,痛快地,饿了吃你。”
邢坤挂个电话后,便脱下鞋上了炕。
一会儿又下了地,喃喃自语道:“他麻的,炕烧的这么热。”
吴勋胳膊夹着羊皮,转了几条胡同往家走去。
刚走到胡同口,被一个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一个没夹住,羊皮掉到了地上。
跑过来的人左手手里拎了只大公鸡,公鸡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已经断气了。
吴勋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愣住了。
此人正是隔壁一条街的郭海,比自己大了一岁,从小的玩伴。
上世自己受伤后,这小子时不时的会带些好吃的来看看自己。
小时候挨欺负的时候,都是他替自己出头。
可是每次都被人揍够呛。
后来他说要出去闯一闯,见一见世面,从此再无音讯。
虽然这小子一天无所事事,偷鸡摸狗的。
但是,算是这个世上第二个对吴勋好的人了。
一头油乎乎的齐肩长发,一双小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两条大鼻涕刚刚从鼻孔流下来,上身一件掉了色的红色跨栏背心,下身一条脏兮兮的牛仔裤,脚上一双塑料拖鞋。
人家都是小孩子流大鼻涕,他19了,嘴上还挂着两条大鼻涕。
“你啊,我还以为谁呢?你干啥去了?拿的什么玩意儿。”
郭海站在吴勋面前,将头向左一甩,两条大鼻涕随着惯性,糊在了他的左脸上。
“我草,丢人了啊。”郭海赶紧用右手手背擦了擦脸上的大鼻涕。
这一擦不要紧,擦的左脸蛋、鼻子上、嘴唇上、手背上湿乎乎的到处都是。
看着眼前郭海的样子,吴勋眼里渐渐湿润了。
跟之前的那个郭海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还是这副德行。
正当郭海擦鼻涕的时候,他的后面传来一阵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