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道育在被官婢们欺负并受伤后,两天来一直昏迷不醒。赵姑姑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中虽有些不忍,但又无法直接对其他官婢发难,只能将目光转向了王鹦鹉。
“鹦鹉,”赵姑姑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你看这严道育,现在伤成这样,昏迷不醒的,其他人又都忙得不可开交。我知道你心善,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她?”
王鹦鹉望着床上气息微弱的严道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与怜悯,她坚定地点点头:“姑姑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她的。”
于是,王鹦鹉开始忙碌起来,一边为严道育换洗伤口,一边用温水浸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帮助退热。夜晚,王鹦鹉坐在床边,轻轻握着严道育的手,低声说着安慰的话语:“严姊姊,你一定要挺过来,阿材大哥还在等我们呢。”
而在昏睡中的严道育,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难过。
严道育在昏睡了两天后,终于悠悠转醒。她的眼眸半睁半闭,神情显得迷惘而痛苦。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散的记忆碎片,仿佛破碎的镜面,无法拼凑出完整的自我。这种对自己身份的困惑和丧失记忆带来的苦楚让她心如刀绞。
“严阿姊,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在这个鬼地方,可就真无依无靠的,最近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最近那几个欺负你的官婢,把布织好了,蚕都养好了。”
“来,先把这碗汤喝了吧!你身子弱,需要多补补!”
“哦!”严道育伸手接过,一口气喝完,将碗递给旁边的王鹦鹉。”。
“鹦鹉,你去过吴兴吗,我实在想不起来我去过这里,我那个死鬼丈夫说我是吴兴人,可是。。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我印象中没有去过吴兴。。。” 严道育痛苦的不停猛敲她的脑袋。
“好啦,严姊姊,你听我一句劝,何必对过去耿耿于怀呢,何况你的家人这么狠心,把你卖个一个牙婆,那个牙婆又把你卖给了你那个死鬼丈夫,要不是张阿铁,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里织布,阿材哥他也不会去南阳郡戍边,或许忘掉过去那些不愉快,伤心难过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我不知道原因,自从头被磕了,昏迷的这几天,梦中总会浮现出一个寺庙以及小河边练剑,梦见一些她记忆中没有的人,还有一个男人抛弃我,还有悬崖,我梦见一堆人把我逼到悬崖边上,如此轮回往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尽头,我越是努力想要回想起过去,它就越是和自己玩起了躲猫猫,可是我脑袋里混乱的很,鹦鹉真的记不得我之前是谁。”
“严姊姊,头不舒服,就不用想了,人生多烦恼,忘记过去,重新开始,难道不好吗,我们如今顶多在这里辛苦些,织布而已,何况你那个死鬼夫主也死了,等大赦天下,我们出去,去南阳郡,找到我阿材哥,去宋魏边境,去过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 。”
严道育失神的望着王鹦鹉,喃喃的说道:“无忧无虑,以后我真的能无忧无虑的和阿材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吗?”
王鹦鹉拉住严道育的手:“阿姊,我们一定可以的,如今你和我阿材哥只是暂时分别,相信阿兄也会在南阳郡日思夜想想着你的。”
就在这时,之前欺负过她的几个官婢再次出现在门口,她们眼神中带着挑衅与得意,准备再次找茬。其中一个领头的官婢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不是严寡妇吗?还活着呐,你丈夫都死了,还有脸活着?看来这脑袋硬得很,撞一下都没事。”
王鹦鹉见状,立刻挡在了严道育前面,用坚定的眼神直视那些官婢:“严姊姊受伤刚醒,你们不要再欺负她了,求你们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那些官婢对王鹦鹉的维护并不买账,她们冷嘲热讽地责骂:“你这个小蹄子,也配管我们的闲事?别以为自己能在这里救世济民,你不过也是个奴籍罢了!”她们的话语尖酸刻薄,直刺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