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长发柔柔垂散在肩侧,一袭绯色寝衣如雪花翻飞中独自绽放的红梅,勾勒玲珑身段。
纤长卷翘的睫毛上还覆着一层朦胧水雾,眼尾娇红,像是真被人狠狠欺负了一般。
君昭无波澜的眸中划过一丝惊艳,负在身后的手不禁捻了捻。
这就哭了?
他好像没用什么力……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这个女人每次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格外复杂。
多是怨愤和闪躲。
他看出了她的抗拒,她是很不喜欢自己!
男人衣裳单薄,身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花,瘦削的脸颊被冻得通红,唇瓣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与君昭同处于一个空间里,都会让慕鸾觉得心慌,更何况还是现在这般近的距离。
她想着后退一些,拉开两人的距离,再来问清楚缘由。
可她一下子忘了,身后一步远便是刚及腰间的案台。
身体撞上桌沿,顷刻间便连着案台一起朝后仰去。
她吓得低呼一声,猛地闭上眼。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下一瞬一只大掌抵着案台,牢牢握住她纤细的腰肢。
另一只手迅速按住倾斜的烛台,蜡油倾斜,不可避免滴在那只白皙的大手上。
慕鸾感觉唇上碰到了什么凸起的东西,舌尖下意识一勾,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暗哑的“嘶”声。
也不知是被蜡油烫疼了,还是别的什么。
她睁开眼,发现君昭压在自己身上,她整个身体再次嵌入男人硬朗的怀中。
如前世红床暖帐里那般,箍着她的身体不放开。
她更心颤地发现,此时自己竟然吻住了男人的喉结。
脸颊顿时升起燥热,急忙将头扭开,郁闷道:“还不快起来!”
似乎是碰到男人的痛处,慕鸾清晰听到一声闷哼。
君昭眸底暗色一闪而过,面无表情地撑着案台起身,顺带将怀里的人捞了起来,待她稳稳站住脚后,放松开手。
丝毫不拖泥带水,那隐在昏暗中微微泛红的耳根,像是错觉般,让人看不出异样。
慕鸾瞥见他一只手上溅了许多蜡油,心中一顿,偏头便看见完好立在案台上的烛台。
刚想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继而是银心关切的声音传来。
“小姐,您醒了吗,可要奴婢进来伺候?”
慕鸾局促地看了君昭一眼,忙道:“不必,我坐一会儿便歇下了,不用伺候,你下去吧。”
将银心打发走后,慕鸾明显松了一口气。
女孩家最重清誉,若是让人知道三更半夜她与一男子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的名声恐怕会和未来的君昭一样,臭名昭着。
她不免抬眸愤愤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的男人,余光却还是落在那只沾了蜡油的手上。
心中深深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
这一世她躲君昭都来不及,却三番五次让自己遇见这尊煞神。
到底是他欠她的,还是她欠他的!
没好气地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将他拉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