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是想告诉那些急着立储的老狐狸,他还没死呢,他倒要看看谁还敢上奏立储之事。
除非当他死了!
皇上走后,慕鸾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她满心满眼都是君昭的身影。
这一刻甚至恨不得自己有隐形术,能堂而皇之地离开这片不属于她的喧嚣之所。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一举一动都落在对面坐着的宋闻璟眼中。
宋闻璟看得出来,夭夭根本不喜欢君之凌。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神色,他暗自苦笑一声。
即便夭夭不喜欢君之凌,皇权面前他也无能为力。
近来立储风波十分迅猛,连他都无法幸免。
皇帝借口汝南频频发生水患,让他寿宴后便立即返回汝南整兵抚民。
他贵为一方之主,却长居京城,若是再借口留下,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必然疑心加重。
可汝南每年都会发生几次水患,这是整个大周都知晓的民情。
皇上此举,不过是要打发他回汝南罢了。
余光瞥见君之凌从他身侧走过,继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宋闻璟敛眸,脸色稍沉。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哑道:“君之凌,记住你答应本王的事。”
君之凌举起酒杯的一手一顿, 转而盯着杯盏上的纹路,唇角勾起,“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慕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马车,又是怎么同阿娘兄长一同回到将军府的。
路上她一言不发,好几次慕落衡同她说话,她总是兴致缺缺,还时不时掀开车帘朝外头看去。
慕落衡盯着她看了许久,嗓音低沉道:“夭夭在担心他吗?”
慕鸾只是听见一道飘忽的声音响起,下意识问道:“谁?”
她澄亮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慕落衡深切看到她隐在心里的不安和焦灼。
慕落衡喉结微动,直言道:“十九皇子。”
许是在最信任的亲人面前,慕鸾本能卸下身上的防备。
故而,在听清大哥的话后,慕鸾眸色微微一怔,却并未否认。
“是担心他。”
她轻声道:“可他不能死,慕家还需要他。”
慕落衡眸色微暗,落在她一路紧紧攥着拳头的手上。
“是慕家需要他,还是夭夭需要他?”
温和的嗓音莫名透着几分冷意,慕鸾蹙了蹙眉,却不敢直视大哥那带着审视的目光。
她顿了顿,才道:“没什么区别。”
慕鸾竭力控制着心中的波澜,可脑海中还是不断飘荡着那些关于君昭遇刺、生死难料的议论声。
她默默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君昭一定还安然无恙的蛰伏在暗处。
前世那样一个睥睨众生、杀伐果决的人,无论敌党如何算计谋害,君昭总能先一步做出预判。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他就是那个祸害。
君昭遇刺绝非偶然,以皇后今日在殿中对她的试探,兴许她一出宫门,暗处就已经有人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