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裴如衍频频朝她看去,似在确认什么。
沈桑宁怕被他看出自己知晓他装病的事,叹一口气,“阿衍,等身体好了,就不用喝药了,还是你觉得今日已经痊愈了?”
“还没,”他神情微动,“没有痊愈,胸口还是难受。”
语罢,他轻咳两声,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地喝下。
沈桑宁瞧见他在喝药时,越皱越紧的眉头,就知道这药比昨日苦多了。
最好,能苦到杜绝他以后再装病的可能。
至于这碗药,反正是调理的药,喝了也是有好处的。
裴如衍喝到一半,顿了顿,闭上眼才喝下全部。
他拧着眉,将碗放下,这回真是一脸苦涩,对上她担忧的眸,他偏是一个苦字也不说。
或者说,说不出。
他半捂着嘴,还在消化那股味。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裴如衍掀开被褥,下了床,朝门外走去,还不忘装出脚步虚浮的样子。
他去漱口了。
漱了有半刻钟,才回来,唇瓣都洗白了。
“你还好吗?”她关心道,“若是你没中毒就好了,就不用喝那么苦的药了。”
“世事无常。”裴如衍脸不红心不跳地淡淡开口。
他默默走到置物柜边,动作小幅度地,取出蜜饯袋子。
平日不爱吃甜的,可现在却忍不住想念。
除去被欺骗的不爽,但看裴如衍的动作,沈桑宁真的想笑,想吃蜜饯就吃呗,干嘛搞得好像她不给他吃一样。
她轻轻摇晃着头,低叹时勾着唇角,还是想笑。
与青云院的“斗智斗勇”不同,怡景轩度过了死气沉沉的一夜。
今日起得最早的,就是裴宝珠。
或者换种说法,她根本没睡,担心了一晚上,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
早上找下人确定了一遍,听闻堂兄还没死,也没有性命之忧,她就安心了。
结果很快,就发现府中不仅没有压抑的氛围,还说不上的一片喜气洋洋。
忍不住多问一句,得到的答案是——
“少夫人有孕了,夫人开心,这个月青云院要涨五成月银,其他院的也跟着沾光,本月多加两成月银呢!”
涨钱,谁能不开心啊!
唯有裴宝珠不开心,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怀孕?她怎么会怀孕的?”
下人一脸莫名,“四小姐,少夫人为何不能怀孕?”
裴宝珠理所当然道:“大堂兄跟她分了房,当然不能怀孕啊!”
下人听闻,赶紧解释,“四小姐,您刚回京,故而不知,其实世子和少夫人分房不过几日。”
裴宝珠震惊得很,怎么也想不到沈桑宁会怀孕。
那,那封和离书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怀孕,所以堂兄才暂时不与她和离了?
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