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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本故事纯属虚构

程隐正想起身走,目光落到他随手放下的小蛋糕纸盒。

动作一顿。

盒身上,印着一个‘朗’字。

舒哲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瞥了一眼,“程小姐想尝尝?我朋友工作室用来招待客人的点心,味道很好。”他挑眉,“外面吃不到。”

滞了一下,胸腔闷着的那口气升腾,程隐反倒生出想笑的情绪。

看来今天也不用等了。

她和这位朗先生的确没有过节,但她和朗先生的好友——面前的舒哲——恩怨多到算不清。

程隐当即站起身。

“好久没见秦皎。”舒哲忽地出声,“秦副总近来可好?”

耳朵里血管突突跳起来,程隐僵着背脊,蹿起一股寒意。

舒哲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唇边笑意加深,“几次碰见,程小姐都是一个人,怎么,秦副总连陪朋友喝下午茶的时间都没有?”

程隐直直凝着他,许久许久,开口:“舒先生这样刺激我,是忘了舒窈捂着脸惨叫的样子了?”

舒哲变了脸色。

她就这样看着他,暗潮汹涌。

而后蓦地勾唇,笑意阴测,眼里冷沉沉一片,黑得幽深,凉意骇人。

“你敢再碰秦皎,我就敢再一次——划烂舒窈的脸。”

她欠秦皎的,仅仅这一桩,就够她内疚一辈子。

明明是她和舒家兄妹的龃龉,舒哲却将迁泄到秦皎身上。

如果不是舒哲强了秦皎,她不会失去理智在舒窈脸颊上划出那一道长痕。

如果不是脸受伤,舒窈不会抑郁几度寻死。

——更不会,有后来泳池边那一场争执。

沈晏清和沈修文兄弟两一同回了沈家,沈承国在书房,先见了沈修文,没多久谈完话,换沈晏清进去。

老爷子今天精神不错,坐在书桌后头。

只是张口问的第一句话便不太好:“你和阿隐,还在闹别扭?”

沈晏清不知道该怎么答。

沈承国见他不出声,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放下茶杯,又问:“最近舒家那丫头似乎回来了,找你了么?”

沈晏清嗯了声。

“你见了?”

“没有。”他说,“我没空。”

“舒哲没找你麻烦?”沈承国微微眯眼。

“……没有。”

沈承国哼笑了声,对他的回答未发表意见。而后道:“舒哲那孩子,行事急躁,失分寸,欠妥当,性子一点都不像他爷爷。”

沈晏清没吭声。

本也不是为了批评舒哲,随便说了两句,沈承国的话转回程隐身上。

“阿隐说结婚作罢的事,你知道么?”

沈晏清脸色微沉,点了点头。

早在她回家那时就和他说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沈承国问。

沈晏清皱眉,正在斟酌,又听沈承国道:“你不同意?”

他点头,说:“是。”

“那你得自己去和阿隐说。”沈承国淡笑,“这事我做不了主。当初定下,是你们两个自己点的头,现在她不愿意,没有硬摁着她的头喝水的道理。”

沈晏清抿唇,脸色沉得跟木头似得。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安静。

沈承国看了他半晌,忽地开口:“既然你现在这样态度……那么,当初我问你的话,你应当重新想清楚了?”

沈晏清抬眸,祖孙俩目光对视。

程隐把舒窈脸颊划破那一年,廖老太太去世几年,廖家人早已搬离,自然没他们的事,反倒沈舒两家差点起了隔阂。

舒窈送医的一路嚎哭不止,景象凄惨。

沈晏清接到消息赶过去,在医院走廊上和程隐对峙无言,抬起了手,却怎样也挥不下去。

常说公道公道,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能全然没有偏向。

对着程隐红红的眼,他抬起手又放下,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只能冷冷硬硬扔下几个字:“马上出去,别让舒家的人看到你在跟前晃。”

在舒窈住院的第三天,他去了舒家,替程隐认错道歉,在舒窈父亲面前跪了两个小时。

她爸被他竟敢上门的举动,气得用竹条狠狠抽了他三下。

打的是沈家亲孙子,动了手,就是一个台阶。

后来沈承国出面,说是代已故的廖老太太赔礼道歉,一番周旋,在舒窈植皮手术伤愈后,事情便不了了之。

沈承国那时问过沈晏清,为什么要去舒家。

他想了很久,回答说因为程隐身体不够好,受不住罚——她十五岁给他捐献骨髓,手术之后免疫力变差很多。

当时怎么回答的,不去计较。现如今同样的问题,沈承国又问了一遍。

“程隐捐了骨髓救了你的命,她弄伤舒窈,我不可能坐视不理。你明知道舒家要不了她太大的不好,又为什么要走那一趟?”

老人捏着茶杯瓷盖,盖子和杯沿磕碰发出脆响,矍铄的双眼盯着他。

“你真的想明白了么?”

沈晏清默了很久,书房里一片安静。

半晌,他认真开口。

“我想明白了。”

整整五年,想得有点久。

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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