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像赌气,又补一条: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以前是我被人使了障眼法,以为他是我喜欢的类型,只是我自以为的喜欢,现在看明白了。
奚溪: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想跟曹砚说,但贝奚溪没有瞒她,把能说的该说的都说完了,毫无保留,最后问她:游戏早就已经开始,现在也不可能再重置归零,为了曹砚,你有勇气和我一起继续玩下去吗?
奚溪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是为了谁?肖砚吗?
片刻,贝奚溪回:嗯。
好像觉得奚溪还有顾虑,贝奚溪立马又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父母不好,我早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爸爸妈妈了,也希望你也是诚心地把我的父母当成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样我们就可以拥有两对父母。当然,如果你不想换,我也没办法,只能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也一样会和曹砚取消婚礼,然后去办离婚。
从贝奚溪的信息发到奚溪的手机上开始,奚溪的心跳就一直处于加速状态。
聊到这里,她愣了愣,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
收回目光来,她没有直接跟曹砚说,她想自己做这个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奚溪没有再在家里窝着,她带着奚妈妈去逛街,出去玩,陪奚妈妈做饭,给奚爸爸捏肩捶背。把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高高兴兴的,然后按贝奚溪的行程表跟他们说,又要进组拍戏了,接下来的档期还都很满,又没有了时间在家陪他们,所以现在多陪陪。
奚妈妈让她工作别这么拼,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她,一天天接那么多通告。
奚溪自然回答她:“年轻的时候不拼什么时候拼啊?这两年红不起来,以后更难啦。女孩子要事业有成啊,要不然以后嫁人还得看婆家脸色,靠人养着,在家里就没地位。”
奚妈妈无法反驳,“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想得可真多。”
奚溪笑,“不想这么多怎么行啊?”
奚溪和贝奚溪约好的身份互换时间是取得联系那晚的三天后,而下一次换身份的时间不是固定的,她们可以一直保持联系,每次都可以商量好时间,在最合适的时候换,最好都是两个人独自回家,没有男朋友或者老公跟着的情况下,就是单纯地一个人回家陪陪父母。
要说奚溪对突然被卷进这件事,有了这样一场奇妙的经历,而且可以奇妙一生,有没有怨言,在初听说是因为贝奚溪自己才被卷进去的时候,她是有过一瞬间的抱怨心理的。但是后来多想了想,抱怨什么呢?抱怨贝奚溪开启的这个游戏让她经历了神奇的时空旅行,让她遇到了曹砚?
应该是要抱怨一下她的平凡人生突然被打乱了的,但抱怨过也就算了。
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和贝奚溪碰上面,永远和她掰扯不清楚这件事,甚至连打她一巴掌解气都做不到。
而且,她和她一样,也是这场游戏里的被动者。
她现在和她有一样的烦恼纠结。
不管这场游戏因谁而起,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奚溪愿意把这场游戏继续玩下去。
她在自己的世界已经成了边缘人物,没办法找到自己的位置和身份立场,只有是她爸妈的女儿这个身份没变,其他的都已经被贝奚溪改变了。
而在另一个时空的身份,才是她走出来的人生,需要她去继续下去。
同样的,贝奚溪也不可能在被她改变了人生轨迹的她自己身上,真正找到存在下去的立场和意义。
她们已经互相接手了彼此的人生,只有一直接手下去,才会更容易一点,才不会活得那么兵荒马乱。
而且,冲破了时空的阻碍,她们现在有两对爸妈,怎么想都是可以接受的。
又一次失去意识连梦也没有的昏睡,再醒来时,奚溪躺在贝奚溪的房间里。公主风的大房间,床很大,比她过的生活总归是梦幻了很多。
贝奚溪愿意舍弃她自己这更为优越的生活,去过她那稍显普通的生活,大概也是真的对这个世界厌倦了。
这个世界的所有梦幻和宠爱,像钻石一样发光发亮的人生,现在已经彻底属于奚溪。
这一次的人生交换是不可逆的,除了周期性地短时间交换一下身份回家看父母,余下的一生都不可能再把身份换回来。
奚溪从床上坐起来发呆,抬手揉上脑袋揉过头发,脑子有点昏昏沉沉。
她吸一下鼻子,伸手按上床头的开关打开窗帘,让太阳照进来。夏日的阳光,即便是清晨时分也已经足够刺眼,亮得人眼睛一疼。
奚溪起床去洗漱,洗漱好换好衣服扎起马尾辫,下楼去吃早餐。
贝爸和贝奚严已经出去忙事情了,只有贝妈坐在餐桌边还在吃早餐,她也不是个爱早起的人。
看到奚溪下来,让阿姨添双筷子,叫她赶紧坐下来吃饭。
奚溪到餐桌边坐下,拿起筷子,脑子还是懵懵的。
贝妈看着她,跟她说话:“都三天了,你和曹砚还冷战呢?这次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妈妈说,妈妈也好评理啊。要是你不对,就跟他道个歉,我们也不能一直让人无条件忍让。要是他不对,我让你哥揍他去。”
奚溪表情也懵懵的,咬一口生煎看着贝妈,等嘴里的生煎嚼碎咽下去了,才开口说:“妈妈,没什么大事,就小吵了一架。”
“小吵了一架你就大晚上自己回来?”贝妈继续问,“跟我说清楚,他到底给你什么委屈受了?”
奚溪吃口粥,“我有时候脾气就那样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脾气上来了,不想看见他,怕我自己忍不住拿刀把他砍死,所以我就回来了啊。”
贝妈闷口气,“你这暴脾气还得再改改。”
“嗯。”奚溪点头,“我也觉得,还不是很稳定,需要再修炼修炼。”
贝妈抬手用食指戳一下她的脑袋,“要是你的错,就打电话给人家道个歉,男人有时候也是要哄的,知道吗?”
“嗯嗯嗯。”奚溪连连点头,“我吃完饭就打电话去哄他。”
这话刚说完,手机振动了一下。
她摸起手机解锁,是贝奚溪发来的信息,跟她说:好了,陪奚爸爸和奚妈妈吃完早饭了。我的休息时间也结束了,现在要出去赶通告,太忙的时候可能都不会回来,只有回来联系你了。
这个确实,只有贝奚溪站到她家天井里,才会和她取得联系。
而且和曹砚一样,她们的聊天记录都会在看过以后尽数消失,一点痕迹也不留下,甚至连截图都没办法把聊天记录留下来。
奚溪点着手机屏幕打字,戳得很慢:你去忙,我和贝妈妈在吃饭。
信息打出来还没发出去,贝奚溪又发过来一条:曹砚真肉麻真恶心真油腻,你快让他别发了,要不然我忍不住要骂他。
奚溪把上条发出去,又发:喂,你客气一点好嘛?谁谈恋爱不这样呀?
贝奚溪:我就这不客气的性格啊,拜拜。
奚溪被她气得想翻白眼,不过想想,听她骂曹砚比听她夸曹砚更能接受一点,就不跟她计较了。
毕竟,曹砚也在自己面前骂过她有精神病需要看心理医生。
以前这两人只是曹砚单方面讨厌贝奚溪,现在平等了,互相讨厌。
奚溪放下手机,聊天记录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贝妈妈没看她跟谁聊天,不看人手机是基本素养,即便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女儿。
她看她嘴角含着笑,自然问她:“曹砚?”
奚溪抬起头来,看一眼贝妈,嗯嗯啊啊两句,说:“是。”
贝妈吃饱了,放下筷子,“那我可就不管了,你们自己好好聊聊。赖在我这里三天了,再赖下去我要赶你走了。吃我的喝我的,也不给钱。”
“哇。”奚溪摆出吃惊的样子,“我这个女儿真的不如妈妈你的猫啊。”
贝妈笑,“总算有点自知之明。”
都是玩笑话,当然不必往心上放,不过贝妈吃饱后还是去操心自己的猫去了。
奚溪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吃完早饭,跑到客厅里的窗边站着,看着窗外的风景松松筋骨,手机举在耳边给曹砚打电话。
电话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但电话那头却没人说话。
奚溪试探着“喂”了一声,那边的人这才出声,语气无力地跟她说:“你让我跪我也跪了,还想怎么样?到底怎么样,你才肯说事情是怎么回事?”
奚溪听得不是很懂,开口就问:“跪什么?”
“什么跪什么?”曹砚也听不懂了。
奚溪想了想,试探着继续问:“她让你给她下跪了?”
曹砚这会也有点听懂了,问她:“你回来了?”所以刚才的信息她才一直不回?
奚溪拖长尾音“嗯……”了一会,“你猜。”
这还要猜嘛?
曹砚立马换车道调头,“等我,我去接你,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