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带着邵循哒哒哒的小跑到皇帝身边。
邵循没有下马,驾着逐日绕着皇帝走了一圈又一圈,“陛下来的正是时候……不过怎么能这么巧呢?”
她语带调笑,却就是不下来,皇帝却也不着急,他看着邵循放任逐日撒欢,不动声色的在女孩儿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骤然出拉住了逐日的缰绳,接着以邵循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翻身上马,坐在了她身后。
!!
邵循被惊了一跳,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时皇帝已经反客为主控制住了逐日,让它带着两人跑了好长一段距离了。
“陛下!”她惊叫道。
皇帝的笑声低沉,但是也不掩其的畅快和愉悦:“姑娘,你也未免太得意了。”
邵循试着拽了拽他放在她身前控马的腕,但是不出所料就跟蜉蝣憾树似的,不仅不能撼动他分毫,反而让人家反握住了自己的。
她倒也识,见怎么也不可能挣开,干脆也就安安分分待在皇帝怀里,甚至还自动自发的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把九五至尊当作垫子用。
皇帝眼隐含笑意,果然,看见邵循,他心里的一切烦恼都会消退。
共骑了一段路,逐日载着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把速度提到最高,皇帝也知道她的骑术不错,一般的速度肯定能适应,也就不再想些小动作跟她亲近了。
一直到了树林边上,皇帝先下了马,回过身来向邵循伸出臂,想扶她下来。
邵循眨着眼看着他,一时没有动静,皇帝见状,以为她是年少气盛,不想要旁人多事,便想要收回。
就在这时,邵循歪了歪脑袋,没有搭上他的,而是直接从马上跌下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皇帝将邵循接了个满怀,他愣了一下,接着感觉到女孩子的臂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的脖颈,身子软软的贴着自己,他的心一瞬间就无可抑制的柔成了一团。
轻轻摸了摸邵循柔顺的乌发,皇帝轻声道:“想朕了么?”
邵循点了点头。
皇帝笑道:“方才还嫌弃朕来的‘巧’呢。”
“不是嫌弃,”邵循道:“您分明早就到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
“朕怕打扰到你们。”皇帝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解释道:“你跟若桐有说有笑,要是觉得朕碍眼怎么办?”
邵循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我喜欢和阿桐相处,但是同样相见您啊。”
皇帝失笑道:“这样贪心么?”
“这又不是非此即彼。”邵循道:”怎么能说是贪心?”
皇帝揉了揉她的脑袋,突然微笑着问道:“如果真是非此即彼,你想和谁在一起呢?”
“这……”
这个问题和方才赵若桐的那个一样难回答,但邵循能预感到皇帝比他女儿要难应付的多,她眼珠子转了半天,就是想不出该怎么回答,直到皇帝轻轻拧了拧她脸颊:
“看你这为难的样子。”
邵循不好意思道:“就是不好说嘛,有时候更想您,但是有时候也想找阿桐一起玩。”
皇帝温和的牵起她的,不再为难她了,道:“罢了,朕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能有个说得上来话的朋友是好事。”
皇帝一牵着逐日,一拉着邵循,两个人沿着林子在草坪上散着步往回走。
“你今晚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太后可能召你入宫侍疾。”
邵循惊道:“我?”
宫里不说宫人太医,连嫔妃都有那么多,怎么会让自己这个外臣之女入宫侍疾呢?
她刚把疑惑说出口,心一动,有点忐忑的问道:“太后娘娘已经知道了吗?”
皇帝点了点头,将她的握得更紧了:“无需担忧,太后不会为难你。”
邵循大致明白皇帝安排这件事的用意,但是仍然难免紧张。
她的指微曲,抵在唇上,也说不上究竟是担心太后的看法态度,还是纠结于“侍疾”这件事所代表的真正意义。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会有任何动摇,但是面对着完全可以称作她人生最重要的转折之一——另一个就是她在淑妃寿宴当天做的那个梦,仍然不由自主的觉得畏惧。
邵循在这边思考,皇帝也在想另一件事,在她的心绪慢慢从听到消息的冲击平复下来时,就冷不丁听见皇帝没有丝毫铺垫的问出一句:
“你想做皇后么?”
——如果此时邵循正在喝茶,那这口茶一定毫无疑问会被她咳出来。
“您说什么?!”
邵循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
皇帝也停了下来,他一只握住了邵循的肩膀,用极低的声音问道:“邵循,你想不想作皇后?”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全名,声音虽低,但是一字一字清楚又稳定,不像是一声心血来潮,而更像是把心斟酌过的想法说出来似的。
邵循绝没想过会听到这句话,她心的惊远大于喜,下意识道:“可是,皇后娘娘还在”
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了一句蠢话。
皇帝的嘴唇动了动,但是他注视着邵循清澈美丽的眼睛,想到了那天在宁寿宫太后看自己的眼神,那时他确实动了一点杀念,太后表情惊恐又畏惧的看着自己,不像是看亲生的儿子,更像是看这什么吃人的猛兽。
他的眼神暗了一暗,原本想说的话在咽喉处微顿,接着用极其平稳的声音道:“她并非无过。”
这是要找错处废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