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母亲没来?”贞君进屋就问。
四郎:“我们随祖父一起来的。父亲、母亲和两位阿兄都在长安。”
“二郎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样啊?大郎。”贞君好奇。
大郎笑道:“是呀。三郎跟我也很像,只是没有二郎像。”
“阿兄和我像。”四郎道。
贞君张嘴想说什么,看到椅子,忙说:“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外祖母,让婢女去倒。”大郎刚才进屋就看到廊檐下坐着两个女子正在做活,便拉住贞君的胳膊,不让她去。
贞君笑道:“那不是婢女。那是你表兄的两个女儿。”
“啊?”四郎往外看,“我侄女?”
贞君笑呵呵说,“家里人口简单,我们没请婢女。”说着,就喊两个曾孙女去倒水。
“她们多大了?”四郎问。
贞君:“大的十三,小的十二。你们能在家里过几天吧?”
“不行。”大郎道,“我们下午就得回去。”
贞君连忙说:“那,那我去给你们做饭。”
“不用。”大郎道,“外祖母告诉我庖厨在哪儿,随我们来的人当中有几个会做饭的。”
贞君:“他们男人哪能会做饭啊。还是我去吧。”
“会的。”大郎冲外面喊一句,两个人进来。大郎吩咐他们去集市上买些菜。
贞君第一次见到两个外孙,也不想同外孙分开,便听大郎的话,坐下和他们聊天。
下午申时,大郎和三郎才回去。两人走很远,回头看去,路口还有几个黑影。四郎忍不住说:“改天把她接去长安住些天吧。”
“过两年吧。”大郎听三郎讲过,贞君身体极好,“过两年你大了,母亲能去博望苑住些天,再把她接过去。”
大郎和四郎回去歇一晚,第二天就启程回来了。
六月十七日上午,大郎领着四郎到长秋殿。史瑶吓一跳,“不是月底回来吗?”
四郎三言两语把路上发生的事告诉史瑶。大郎从荷包里拿出玉钩,“母亲知道这上面涂的何物吗?”
“胶水。”史瑶道,“很黏手的水。有些粘性大的水,能把手上的肉粘掉。”
四郎惊呼,“这么厉害?!”
“是的。”史瑶道,“在海的南边有个地方就有胶树。”
四郎忙问:“母亲是说这个玉钩上涂的东西是树上长出来的?”
“你们见过桃胶吗?”史瑶道,“和桃胶差不多。桃胶粘稠,胶水比较稀。”
大郎懂了,“孙长在是让赵穗儿把手粘起来?可是孩儿不懂,他就不怕祖父掰不开?”
“涂抹的不多吧。”史瑶道,“你不也说了,赵穗儿说她手松开,是手心有汗。故意攥紧拳头,和胶水粘的不一样。是粘住了,还是握紧拳头,你祖父还是能分得出的。”
四郎不解:“为何不攥紧拳头?反正都是假的。”
“做戏也得认真做啊。”史瑶道,“你祖父不傻,把他当成傻子哄,赵穗儿貌若天仙,你祖父也不会要她。”
四郎明白了,“母亲,孩儿好累,想去睡觉。”
“去吧。”史瑶道,“大郎要不要回去歇歇?”
四郎拉住大郎的胳膊,“大兄跟我去永寿殿。”
大郎挣开他,向史瑶行礼后,才随四郎出去。
晌午,太子回来,甫一进长秋殿就闻到一股浓香。往庖厨那边看一眼,太子见厨子们出来进去十分忙碌,“今日有客?”
“有啊。”四郎从正殿内跑出来,“父亲!”
太子:“你何时到的?等等,为何我没收到奏章?”
“祖父没回来。”大郎道,“祖父在甘泉宫,八月初十再回来。”
太子:“原来如此。”随即又问他们怎么回来这么早。
四郎把他对史瑶的话讲一遍,太子好奇道,“那个赵穗儿是不是很漂亮?”
“比李夫人好看。”大郎道,“也比宫中的邢娙娥和尹婕妤好看。估计能和二叔父的母亲一较高下。”
太子:“难怪县丞敢把那个女子往你祖父面前送。”
“孩儿审问赵穗儿时,她说早年孙长在见过她一面,说她是贵人。”大郎道,“赵穗儿才动了心思,和孙长在一起骗祖父。”
二郎:“他们胆子真大。”
“胆子大也是祖父给的。”大郎道,“李延年一个阉人,她妹妹都能成为李夫人,良家女子有何不可?”
二郎:“我也没说不是。当地官员弄个‘奇女子’逗祖父开心,祖父不开心还生一肚子闷气,回来的路上有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