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程程在医院守了个通宵。
昨晚跟盛星河发生争执后, 他撂下一句分手就走,完全不给詹程程解释机会。詹程程想追过去拦住他,又担心屋里的陈默安出什么意外, 最后还是去喊120。
救护车要求她作为亲友陪同,她又跟去了医院。
陈默安被盛星河打伤, 詹程程心里过意不去,所幸去了医院医生说皮外伤无甚大碍, 倒是高烧让人担忧,陈默安已经烧了好几天了,医生说有些严重。
一面担忧着陈默安,詹程程另一面担心着盛星河, 不知道他伤势如何, 恨不得长翅膀飞去他身边, 奈何陈默安这边无亲无故,她必须留下来。
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她给盛星河打电话,可一个接一个,就是没有人接。
想着多半在气头上, 不肯接电话, 詹程程便想着等天亮回家,再慢慢跟他解释。
就这样在医院坐了一通宵, 直到早上郭姐他们得到消息,从公司来了几个同事帮忙照料,詹程程才得空回家。
站在门口, 她准备了许多解释的话。
可推门便是一愣,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息,再往前一看,房里异常空荡。
——所有关于盛星河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从衣服到生活用品,盛星河将他所有东西,统统搬走了。
詹程程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子,不敢相信,她拿起手机,迅速拨盛星河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她又去拨江奇的,可江奇也不接。
詹程程不死心,开始出门找。
她去了盛星河的公司,没有,去了平时盛星河爱去消遣的地方,也没有,末了还去了盛宅,同样没有。
一无所获的詹程程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屋外暗沉沉的,盛星河的电话仍旧打不通,她看着深浓的夜,有些沮丧。
想了想,她又去拨江奇的,好拨歹拨,江奇终于接了。
“哎!”那边江奇接了后却是长长的叹气,并不告诉詹程程盛星河去了哪,只是说了下盛星河的伤没什么大碍,昨儿夜里已经去医院包扎好了。
得知盛星河无碍,詹程程松了口气,还想再问,江奇却不肯透露更多,詹程程便将盛星河说分手的事提了出来,江奇道:“这事我也不知道他是气话,还是真这么想,反正你们这几天就互相冷静下,如果他不气了,肯定会来找你的。”
然后就挂了电话。
此后,詹程程便只能等。
除了等,她还私下给他发了很多短信或微信解释,她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希望他看到后能平复情绪。
昨天的事,她有反省过,盛星河动手固然不对,但她同样存在纰漏,不管是否情有可原,她去了陈默安那就该跟盛星河说一声,昨晚一急忘了,如果说了一声,他也不会那样误会。
这从侧面折射出这段感情的问题,双方都有责任,他不够理智跟信任她,而她也疏忽大意没有及时沟通,彼此都要吸取教训,继续成长。
其实不论感情或婚姻,都是一场自我修行。
她越发盼着双方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解开心结,重归于好。甚至希望某一刻,她推开小公寓的门,他就回来了,她愿意主动道歉,好好讲和,两个人还是如过去一般亲密无间。
可是一天两天……四五天过去了,盛星河那边仍没有任何动静,没有给过她任何电话,就算她打过去也不接,更别说回来了。
空荡荡的夜,詹程程独自守在屋里,想着他那句分手的话。
他是不是,真的铁了心要分手?
詹程程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将头埋在膝盖上。
一直等到一周后,手机终于响起来。
詹程程欣喜的接过电话,一句“星河”还没喊出来,就止在那,电话里的人是陈默安。
说起陈默安,她一直有些内疚,上次盛星河狂暴起来,连累病痛中的陈默安被打伤。这些天他住院,她跟同事们轮着照顾,有时候坐在长廊里看着病痛中的陈默安,想着他病成这样,家里也没有一个人来看,心里不是不难受的。
不过好在陈默安的外伤没有太大问题,高烧也在医院躺了三四后终于退去,以他拼命三郎的架势,应该出了院,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所以,对于他的电话詹程程是有些意外的。
陈默安在电话里说想见她一面,有重要的事同她说,詹程程默了默,想看看陈默安伤恢复的如何,便答应了。
陈默安约的地点在某间餐厅。
詹程程没有去过那家餐厅,到了后微惊,竟然是家高档的法国餐厅。
除了商务应酬,陈默安应该很少来这种地方,今天不仅来,竟然还预订了一间包间。詹程程跟进去,只觉里头装饰优美,格调奢华,头顶是水晶吊灯,灯下餐桌摆着精致的法国料理,桌中间还有高脚蜡烛与鲜花,耳畔是悠扬的轻音乐,氛围优雅又正式。
詹程程首先是看陈默安的伤势,他除了脸上还有些轻微伤痕,其它看不出异常,她心里欣慰了些,只是仍不清楚陈默安带她来这里的意图,
见她眸中闪过疑惑,也没肯入座,陈默安猜中她的心思,说:“先吃饭,边吃边说。”
两人便各自落座,彼此相对安静的用餐,刀叉碰在盘子上,发出极轻微的声响,詹程程心里挂着事,没吃一小半,干脆问:“默安,到底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
他们两,熟到这个程度,不需要再有任何遮掩。
陈默安唇角弯了弯,似乎笑她等不及,然后说:“我辞职了。”
詹程程诧异地看他。
这时桌上轻轻一响,陈默安的手放了上来,推过去一个小匣子。
詹程程垂眼看去,那盒子朱红色,小方型,明显是个戒指盒。
在詹程程的不解中,陈默安打开盒子,这一开,詹程程目光微顿。
灯光从头顶落下,照在盒中精致的物件上,白金指圈,中间缀以一粒小小红宝石,可不就是詹程程过去在电影院旁珠宝店看过的那枚红宝石戒指。
陈默安端着珠宝盒说:“那天看你喜欢,我就买下来了。”
他托着戒指又是一笑,“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才能表现的更诚恳。”
詹程程刀叉握在手上,彻底愣住。
陈默安笑笑,托着那戒指说:“这个戒指买到后,我一直很矛盾,想送出去,又没有底气。”
“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声音有些愉悦,“程程,我辞了职,换了工作,会有一个新的未来。”
见詹程程处于惊诧中,他点头说:“真的,我刚换的,不信你问郭姐,人事的手续还是找她办的。”
“而我现在这份工作,平台比以前更大,收入会是之前的两倍,如果够努力,三倍也有可能,两个人的小日子足够了,我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