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几个同伴面面相觑,但也不好多问,翻身上马跟魏泓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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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天气,还不到冬月就冷成这样了。”
上川边境的一处营地里,一个身着棉服的将士搓着手道。
旁边的人也是忍不住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脚,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
“天气这么冷,那些金人今年怕是要不安分了,咱们估计有的要打。”
“打就打吧,”先开口的人道,“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全当是暖身子了,正好爷爷站在这嫌冷呢。”
旁人嘿嘿笑,正想再说什么,看远处有人骑马而来,忙闭上嘴绷直脊背站直。
“郭大人!”
两人同时对来人行礼。
郭胜下马点头,将缰绳扔给他们,自顾自去了最大的一座营帐。
那是军中议事的地方,魏泓白日里只要不在外面巡逻就会在这里办公。
他过去时崔颢有事不在账中,只有魏泓一人坐在案前书写什么。
听到动静,魏泓抬起了头,手中的笔也随之停了下来。
“长淮关可有什么异状?”
郭胜此次是代他去长淮关巡视了,今日刚回来。
而长淮关是通往仓城等地的重要关卡,所以他一回来就直接来给魏泓回话了。
“没什么事,”郭胜回道,“今年天气不好,大金那边的日子不好过,本来都集结了军队准备来咱们大梁打劫了。”
“结果他们皇帝不争气,病了一场,大皇子和四皇子为了争夺权势,把能调回都城的兵全调回去了,剩下的那点真打过来的话还不够给咱们塞牙缝的呢,自然也就不敢来了,所以今年冬天应该是没什么战事了。”
大金的皇位之争由来已久,可惜他们皇帝跟高宗一样是个命长的,虽然身体不如高宗,一年里大半年病着,但拖拖拉拉这么多年也没死,膝下的皇子们野心和胃口却都越来越大,一个个想尽办法试图谋夺皇位,其中以大皇子和四皇子声势最盛。
大金兵权有半数被这两人夺去,剩余半数在老皇帝手里,严防死守驻扎在都城附近,防止儿孙们哪日把自己反噬了。
如今两位皇子的兵马赶往都城,老皇帝的兵马本就不在边境,边境反倒空了下来,大梁这边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有大战发生了。
魏泓点头,又问他可还有别的事。
郭胜想了想,把自己觉得比较重要的其它事也都说了一遍。
说完后魏泓又问:“没别的事了吗?”
郭胜皱眉,觉得王爷今天问话问的真细,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一样,但说的仔细一点总没错,就把那些他觉得不重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都说了。
谁知说完后魏泓还问:“其他的呢?”
其他的?
郭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了,如实回道:“没了。”
坐在桌案后的魏泓面色微沉,但最终并未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郭胜松口气,笑着点头。
“那属下就先出去了,豆子和木头他们好多人的家书都托我带回来了,我给他们送去,送完就回来。”
长淮关是通往这处营地的必经之地,除了军报以外,家书等东西也都必定要经过这里。
一般会有人定期从那边把东西送来,但倘若有人去巡视,那边的人也会把东西直接让巡视之人顺路捎回来,这样大家可以少等一段时间。
郭胜这回就顺路带回了不少东西,刚才因为要给魏泓汇报军情,所以直接过来了,现在正要回去把东西分给大家。
他说完后转身就要走,身后本已不再开口说话的魏泓却又忽然出声:“不用回来了。”
郭胜一怔,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去。
魏泓继续说道:“以后你就负责外面的事吧,贴身伺候的事让子谦来就是了。”
郭胜再傻也听出这话不对劲来了,但有了之前被罚离开半年的事,他不敢再对魏泓的话有什么质疑,只能点头退了出去,心里却委屈的不行,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出去后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办完事回来的崔颢,拉着他说道:“我被王爷赶出来了!”
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除了王妃薨逝的时候,还从没被赶出来过呢!
崔颢皱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郭胜将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说完问他:“王爷为什么赶我出来?我做错什么了?”
崔颢:“……大概是你……不够善解人意吧。”
善解人意?
郭胜听到这几个字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从来不善解人意,以前也没见王爷把我赶出来啊!”
说话时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而且王爷有话向来是直说的,也从来不需要什么善解人意啊!”
崔颢摇头,拍了拍他的肩:“现在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