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赶巧,白萱刚下山,就远远的看到了解青谙一行人,她现在心里激动的不行,险些在这一众小弟面前漏了底,白萱轻咳了一下,对着一众小弟道:“你们看见前面那辆车了吗,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搞到手的对象,一会儿咱们就躲在那片林子里,等着他们经过,然后一举拿下!”
众小弟没什么意见,纷纷表示赞同,然后她们就埋伏在解青谙必经的那片林子里。
过不多时,解青谙一堆人晃晃悠悠的就过来了,白萱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后,骑着马带着一群小弟冲了出来。
就在她冲出来的一刹那,解家的一众仆人险些被吓死,这次随解青谙外出的,都是家里的老人,他们一个个慌不择路的撒丫子就跑,而且奔跑的乱七八糟,不成形的队伍很快被山匪包围,一个都没跑了,白萱毕竟不是真正的山匪,她骑着马威风凛凛地围着马车绕了好几圈,就等着解青谙从车里出来。
那时候的解青谙正坐在车里心无旁骛地看书,这些天他因家里发生的琐事,已经好久没看书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看进去两个字,没来由的又被打扰,瞬间,书中的蝇头小楷好似有了生命力,倏地变成了无数只蚂蚁在眼前乱飞乱爬,这书是没法看下去了,他轻轻的将书合上,准备下车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解青谙由于刚才看书太过认真,丝毫没有听到白萱在外面那说出的那句杀气腾腾的土匪经典台词。
正当他的手碰到车帘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外面传来:“你家少爷呢,让他出来!”
解青谙听了这话,登时就愣住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前段时间住在他们家的白萱,解青谙撩帘的动作就这么生生地顿住了。
自白萱走了以后,他曾想过很多次二人的重逢,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却以这样一种方式再一次见到了这个让他记挂了很久的姑娘。
解青谙自从白萱走后,就开始心神不宁,什么书都看不下去,他对自己这个状态十分的恼火,不就是走了一个半路上救的姑娘吗,至于这么上心吗,在说了,人家都走了,要是她还在这,他定然就......定然怎么?大概早就上杆子跑去人家那献殷勤了吧!
解青谙默默了捂脸,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想。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解青谙的脑子丝毫没有清静下来,反而往愈演愈烈的方向发展,最常出现在他脑子的画面就是白萱醒来的那天,二人离的那么就,呼吸都要贴在一起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直到再一次见到裴英红。
裴英红和白萱显然是不一样的,白萱恬静淡然,看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但她自己肚子里却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听话,又不听话,这是解青谙暗中观察出来的。而裴英红,她完全完全就是白萱的对立面,要说白萱是一条通往南北方向的路,那裴英红就是一条通往东西方向的路,她们相互交错而又远离,但就是这一点点的交集与相似,就让解青谙心神不宁,裴英红来找他的那几天,恍惚间,他差点就以为白萱来了——她一根筋的轴到底,别说不撞南墙,就是撞了南墙,估计也会爬起来拍拍土继续往前走,说的好听点,叫坚韧不拔,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虎妞!
“在她心里,我估计就是一个萍水相逢而又恰巧救了她的路人吧,”解青谙这样想,在他将裴英红这件事告诉爹娘时,爹娘万分着急,并提出让他躲一阵的想法,解青谙答应了,他打算去远方的舅舅家避避风头——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他想将那个昏迷在马车前的身影忘掉。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决定忘记这一段可以说的上是单方面钦慕的感情,然而此时,那个朝思夜想的声音就这么凭空且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脑海里。
解青谙手一抖,宛如一滩死水的心海凭空荡起了片片涟漪,微风拂过,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瞬间开了满山,娇嫩欲滴,惹人怜爱。
马蹄的“踏踏”声一阵一阵的从车外出来,与此同时还有女子的轻斥声,解青谙慌忙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一撩帘,正好对上白萱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一时间,时空的洪流好似被什么东西按下了暂停键,周遭的万物已经不见,宇宙洪荒只唯此二人。
“小子,这回算逮着你了,大当家这回该高兴了!”一个声音率先打破平静,解青谙的脑子这才开始清醒,他首先看了一眼白萱,在看了一眼四周,什么都明白了。
“你也是清风寨的?”他十分笃定地说。
白萱手里还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这是她下山前,裴英红送给她的,美其名曰以壮声势,这破玩意能不能吓着解青谙她不知道,反正白萱差点用着东西把自己给交代了,一路上,她只有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全程举着这个随时能“反噬”主人的大砍刀,活像电视剧里那些想要劫法场的兄弟。
骤然被叫破了身份,白萱也不尴尬,她晃了晃手中的大砍刀:“怎么样,没想到吧,你最后还是落我们手里了!”
解青谙似乎对眼前这个状况并不担心,他好整以暇地下了车,嘴角含笑:“要是一开始就是你来我家,我兴许就答应了呢。”
白萱拎着砍刀,瞬间愣了一下,什么意思?遂明白过来,这小子是说当初要是她拎着礼物上门,他就答应了?
白萱猝不及防地被撩了一下,这滋味,就好似被一只凶猛的小崽象征性地警告了一下,而这警告一点都没有杀伤力,反而像是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拍了一下,这一下,拍的白萱一把心花齐齐怒放,手里的大砍刀险些砸了脚。
白萱活动了一下拎着砍刀的右手,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这倒霉的大砍刀太沉,她这小细胳膊有点撑不住的。
“小子,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就乖乖和我回去,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白萱龇牙咧嘴地说。
解青谙身穿一声藏青色长袍,乌黑浓密的长发梳在脑后,他轻轻一笑:“好。”
白萱:“......”
这个“好”字,有点犯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