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因着梁军军营的变动和石牢里的大火,百姓相邻们无心睡眠,万家灯火汇成一条河,江闲月如一叶扁舟游荡其间。
“姐姐!公子!”富贵挑着一盏灯守在家门口,高兴的冲两人招手,“都说梁军将人给放了,我就寻思着今晚你们会回来!”
沈玄快步走开,推门便道:“富贵,赶紧烧水,我要洗澡!”
今日真是奇了,富贵摸着脑袋想,一向爱洁成癖的公子不慌不忙,姐姐倒是着急了。
“我早就备着呢!姐姐稍等一下就好了!”富贵说罢就去挑水。
沈玄就要迈入净房,江闲月赶忙将他拦下:“急什么,你先把我们两个变回来。”
靠,怎么把这茬子给忘了。
“你过来。”
沈玄避开富贵,拉着江闲月到一侧的屋子。他挥了挥衣袖,再睁开眼,两人仍旧是保持着彼此的样貌,没任何变化。
日,这不稳定的法术,可真操蛋!
“怎么……怎么……”
“我再试试。”沈玄不死心,又尝试着变幻了好几次,两人仍是没有变化。
“你不会是故意变不回来的吧?”
“你倒是想的美!”
“姐姐,水给你兑好了!”富贵催促着。
“知道了,这就来。”沈玄顿了顿,叹气,“我先去沐浴,一会儿再试试。”
“不行!”江闲月将他拽住,“你要是去洗了,可不就、不就……”她没有再说下去。
沈玄也是一默,耳后便悄悄红了起来,可是他被张贼碰过,也在牢里走了一遭,想想都觉得坐立难安,一定要好好清洗清洗才行。
“实在是难受的很。”都快疯了。
“那也不行。”八尺的男儿缓缓低下头,玉面红润,很是羞赧。
“你说怎么办?若是一时半刻换不回来,让我一直不清洗了?”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沈玄想了想又道,“我只是把你我二人的身子变幻了一下模样,我且问你,我这身子虽然长着你的样貌,可它到底还是谁的?”
江闲月想了想,喃喃道:“你的……”
“这不就是了。”沈玄三言两语消除她的顾忌,“你若是担心我看了你的身子,这好办,我将眼睛捂住,不就看不见了。”
“……那好吧。”江闲月倒还相信沈玄是个正人君子,“你可不许睁开偷看哦。”
“你倒是想呢。”沈玄走向净房,“我可没那个兴趣。”
净房的房门被人从里闩上,久久之后江闲月仍是无法平静,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沈玄洗完后匆匆而去,富贵换了水,江闲月心神不宁地来到净房。她紧闭着眼将衣服脱掉,等到身子浸泡在水里,真正开始清洗的时候,才终于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闭上眼是看不见身子了,可是清洗的手却能摸得到啊!
意识到这一点后,惊骇之下她登时睁开眼!沈玄啊沈玄,你是真没想明白还是假没想明白?!
哎,不对,江闲月身子向前倾靠了些,借着微弱的烛光,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浴桶边缘。
这好端端的,浴桶边上怎么会有血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