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之后粉客们都倦了,各自搂着姑娘们回房再叙。好在因此大厅内空荡荡的,方便江闲月跑路。
进会仙楼时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却已是黑云压城,眼看大雨马上就来。
江闲月抬头凝了眼头顶,心想老天爷您还真是应景啊。
人倒霉起来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她刚走到街上,滂沱大雨瞬间落下。大约是人们眼看大雨将至,便早早回家,街上各店大门紧闭,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淋湿衣服事小,要是再染上风寒可就大了。
江闲月双手挡在头顶,打算狂奔回去。她正要拔腿开跑,刚巧沈玄从后面追来,停在她面前,挡住去路。
“你……”
江闲月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见面前的男人轻轻挥袖,变成了一把油纸伞。
油纸伞孤零零的躺在路中央的水洼上,任凭滴滴雨水砸落,狂风起,吹得它微微翻动。
“阿玄,你……”
“不会走路了?被淋傻了是不是?”
沈玄催促,“快点!”
江闲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弯腰捡起伞、撑开,伞外伞下立即变成两副天地。她轻轻转动伞柄,淡黄色的油纸伞在雨中翩翩起舞。
“你倒是挺会变,”江闲月把玩着挂在伞把上的铃铛说道,“还有个装饰品呢,怪好看的。”
“……”雨伞表示抗议,“那不是我变的,大概是在会仙楼时,有人不小心掉在我束带上的吧。”
会仙楼那么多人,推搡中物件掉到沈玄身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临安城的雨水可真多,从前我在长安时,春季可没见过这般多的雨,常言道春雨贵如油,你们这里倒是多如鸿毛了……”
“阿——嚏——”雨伞嚷嚷着,“你能不能走快点?”
江闲月于心不忍:“要不然你还是变回来吧,我用你遮风挡雨,着实难安。”
“行啊,”沈玄说,“我变回来,把你变成伞。你不想打我,我打你可好?”
“……”江闲月登时闭嘴,加快脚步,心想感动从来不会超过半刻钟。
“阿玄,你变成雨伞为我遮风挡雨实在令人感动,我决定了,还是先不和你各过各的了,毕竟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好,那我们回去结算一下,从你第一天到今日,一共该付我多少房租与伙食费。”
“你抢钱啊?我每日在你面前晃来晃去,让你有美色可赏。不收你银两就是很便宜你了,还跟我要伙食费呢。”
“江闲月。”
“干嘛?”
“我给你取个新的名字,江老赖。对了,一会儿左转,看看第二家店铺有没有关门。”
“你要买东西?”
“不是,跟你买。送你面镜子,回家好好照上一照。”
江闲月:“……”
“你能不能再走快点?”
“我走的都够快了。”江闲月嘟囔道,“好像雨水小些了,要不你变回来吧。”
“少废话,走快些。”阵阵寒风从后方刮开,刚好吹向沈玄的屁股,他该怎么告诉江闲月,难道说我臀部冻得难受,你快点?他可开不了这个口。
“我干脆跑起来吧。”江闲月握着伞把,将另一只手向上握了一些。
“别!”沈玄好似在经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般,颤声道,“江闲月,把你的手往下拿一些!不许放在那里!”
“手?”江闲月不明所以,下意识中松开又紧握,动作反反复复好几次,“手怎么了?”
唔,应该是被她握久捂热了吧,伞柄热乎乎的呢。
“没……没怎么……”沈玄气息粗重,断断续续、有气无力道,“把、把你的手……拿开!”
“拿来?”江闲月松开放在伞把上手。
“不是这只,是另一只……”
江闲月只觉手下伞柄越来越烫,握着的确很不舒服,便听话放开:“这样?”
“……嗯,走吧。”
“好,我跑回去。”
“不用!”沈玄又变卦了,“不用……让我淋会雨吧……”
“啊?你不怕染上风寒呀?”江闲月脚步一顿,惊奇道,“阿玄,你猜我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