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也顺势装作委屈地添了一句话:“阿羲不是说大野二郎是你最崇拜的英雄吗?阿姊的话你不听,难道还不听大野二郎的话吗?”
拓跋羲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被这两个人联起手来教训了一番。
他扶着额,想不通之前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那么积极地给自己找个姊夫?
这样一来,压在他身上的就有三座大山了。
他挠挠腮,赶快安抚起两个人:“刚才阿羲一时口快,说错话了,还请阿姊原谅。”
他又看向李湛,指了指前头的队伍:“大野二郎,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否则怕是赶不上队伍了。”
现在他能逃离一座管束他的大山就是一座。
伽蓝哪里不知道拓跋羲抱了这个想法,不过她也知道阿弟就是嘴上不服管束了些,平时还是聪明惹人爱的:“好了好了,你们快些去吧。别回头没有玩得尽兴,又说是阿姊搅了你的兴致。”
李湛带着拓跋羲往前头走,还时不时地回头递给伽蓝几个炽热的眼神,伽蓝都装着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又做贼心虚般地看了看周围,见着没人发现李湛同她的你来我往,才赶紧回到表姊身旁。
伽蓝发现豆卢漪一直在眺望着远方,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突然,她本是迷茫涣散的眼神突然集中了起来,散着明亮的色彩。
伽蓝感到有些意外,往远处一看,表姊正在看的那个人不就是刚才从母义安长公主同她介绍的柱国大将军于忌的儿子于清吗?
若是平时,她可能看不出来,表姊的这种眼神是投给爱慕之人的。
可表姊豆卢漪看着于清的眼神同方才李湛看着她的太过于相似了。
难怪表姊虽不好骑射,却一定要拉着她出来看看围猎的队伍。
原来表姊竟只是为了远远地看上于清一眼。
伽蓝循着豆卢漪的目光看向于清,发觉于清好似也感受到了表姊的目光,朝她们这边看来。
发现是表姊在看他,他本来平静无波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嫌恶。
表姊似乎也同她一样发现了于清表情中的细节,可她仍是不愿抽离自己的目光,带着希冀地盯着远方的那个人。
伽蓝发现,她眼神中的温热一点点地变凉,最后变成了冰霜。
豆卢漪眨了许久的眼睛,转头看向伽蓝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恬静:“伽蓝,今日外头的风有些大,吹得我眼睛有些发痛,看来我们本来就不应当出来的,还是回帐里去吧。”
果然,表姊的眼周已经染上了一圈红色,而她的脖颈处,也有了几滴流下的泪珠。
伽蓝没有拆穿表姊,哪个人心中没有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呢。
她同表姊今日才第一次见,表姊不愿告知她自己同于清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表姊若是今后愿意同她说,她也是愿意听的。若是不愿,她也不想强逼表姊开口。
毕竟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又有谁是说得清楚的呢?
她自己这头都是一团乱麻,又如何能开导得了表姊呢?
伽蓝命人准备了些点心来,同表姊说起长安城最近发生的趣事,好不容易才让表姊脸上带着的笑不再那么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