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只雪兔的由来,伽蓝问李湛道:“今日皇后娘娘命我陪同她跑马,我见着了你和你表妹。”
李湛想起伽蓝一直不相信他,他真的是只对她一个人情有独钟,赶忙解释道:“我从来都只是把普六茹瑶华当阿妹看,没有旁的想法。”
又回想了自己今日的表现,应该没有让伽蓝感到不满意的地方,李湛又加了一句:“你今日也看到了,我对她同对你,是完全不一样的,是吧?”
伽蓝抱起怀里通体雪白的雪兔扭过头,不理李湛:“你和普六茹瑶华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又是怎么对待她的,都不需要向我报告,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李湛爽朗地笑着绕至伽蓝身前:“你是我的未来娘子,我自然是要事事都同你汇报了。万一哪天惹得你不高兴跑了,我上哪儿再去讨个小娘子来?”
见着伽蓝撅着嘴,这回对他这句话的反应没有那么抗拒了,于是他又加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在吃味吧?”
伽蓝继续抚摸起了雪兔,不自在地回应道:“我才没有呢!你要是再说这种浑话,我…我就马上回帐里去了!”
她除了赶快回去,不同他待在一处,也没有别的可以威胁他的筹码了。
李湛觉得今日伽蓝的反应甚合他心意,害怕自己要是再撩拨伽蓝下去,她会愈发地恼,于是便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地同她待在一起。
他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呆坐着什么话也不说是极为无聊的一件事情,可是这回同伽蓝就这么安静地待在篝火旁,和小小的雪兔在一起玩闹,他只觉得幸福极了。
以后要是他俩身旁再多上几个小娃娃,他会更加幸福的。
尤其是今天伽蓝也没有说让他早些回自己的营帐去的话,而是愿意陪他一直坐着。
这样的转变,李湛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底。
伽蓝有些不惧怕这时候的李湛了,或许是白日见到的事情催发,也或许是这草原上的夜色太美。她鬼使神差般地开口问了一个她平日里根本不敢开口问的问题:“你会像你从父待你从母一样,对待你未来的娘子吗?”
柱国大将军普六茹坚对待小步六孤氏着实是太好了。
尽管这二人同她阿耶阿娘一般,都是长安城里两情无间的典型,可是她阿耶除了她同羲儿以外,还有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再说了,阿耶同阿娘之间,还隔着拓跋氏同宇文氏的疙瘩。若不是阿耶早已看开,若不是阿娘浑不在意,他们也不能像今日这般恩爱。
可普六茹坚同小步六孤氏却是从当年宇文护作乱,人心惶惶之时,一直风雨同舟、相濡以沫,也正是凭借对方做着精神支柱,才能够在十年之后得到这样的地位。
如今自己的从母顺阳长公主如此幸福,也想必有从父普六茹瓒效仿自己阿兄一般对待妻子的原因在内。
在宫里待久了,她愈发地讨厌日后若是嫁了人,要同其他的女人一起争一个男人的可能性。
若她真的爱自己的丈夫,说她的性子妒也好,她是决计不愿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
为什么这世上只有女人需要遵守不二嫁的妇德,可没有人以不二娶的标准苛责男人呢?
若她不爱自己的丈夫,她更加不明白为何要同其他的女人争一个男人了。
李湛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不懂的。
虽然伽蓝问的是未来娘子,可言外之意不就是,他若能够娶到她,会不会像从父对从母一样对待她。
伽蓝被李湛嘴边的笑意晃得有些心虚,别过头去不愿看他。
毕竟这么一问,好像会让李湛以为,她有些松口了。
李湛没有立刻走到伽蓝身前,而是抑住了自己语气中的笑意,庄重地说:“那当然得看我的未来娘子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