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疤是如此突兀。
以至于,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竟因为而变得狰狞。
“二郎……”
程诗诗嘴唇翕动,美眸渐渐红润。
房赢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在了怀里:“抱歉,我来晚了……”
听着男人低声的嗓音。
诗诗无声的哽咽,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突然,她猛地在房赢怀里挣扎起来,惊恐的大喊:
“放开我!快放开我!”
房赢胳膊稍一用力,便让她动惮不得,低头问道:“好不容易见面,你还想跑?”
“我这副丑样子,怎么见你……”
诗诗姑娘拼命挣扎,哭着喊道:“你让我走,我宁愿死,也不想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
一听这话。
一旁的小青立刻急了:
“小姐…咱们好不容易等来了房二郎,你不要求死啊……”
话未说完。
房赢直接动手了。
他扳过诗诗姑娘的脑袋,对着那张红艳小嘴,狠狠的亲了上去。
刹那间。
花魁娘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整个人僵在原地,双眸圆睁。
“啊?”
小青震惊的张大嘴巴。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被房赢强吻。
一股久违的熟悉感,瞬间蔓延了全身,让她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
片刻后。
房赢结束长吻,捧起花魁娘子的脸,认真的说道:
“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诗诗姑娘的泪水,再度泉涌而出,委屈的唤了一声:
“二郎……”
房赢伸出手指,擦掉她的眼泪,转头说道:
“小青,一起跟上!”
说罢,拉着诗诗的小手,转身便走。
……
出了屋门。
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
空气中飘散着木头烧焦的味道,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以及四散奔逃的人群。
踏着来时一路斩杀的尸体。
房赢领着程诗诗和小青,毫无阻拦的走出了梦春楼。
外面,已华灯初上。
整个平康坊,都被这把大火惊动。
四周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全都踮着脚,好奇的关注着这里的一切。
当房赢的身影出现。
围观的众人先是一愣,既然嗡的一声,爆发出强大声浪:
“是房二郎!他来平康坊了!”
“天呐!午后刚听说他回来了,没想到晚上他就来了梦春楼!”
“我的天!那是花魁娘子吗?她真的毁容了!”
“快看!房二郎将她带走了!”
“好!好哇…也不枉诗诗姑娘等他一场,房二郎是条汉子!哈哈哈哈!”
……
太极宫。
神龙殿外。
大唐皇帝李世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背着双手,双眸注视着平康坊的方向:
“你是说…那小子把梦春楼给烧了?”
“唉~还是莽撞了啊……”
大太监张阿难,揣着手站在皇帝身后,轻声叹气:
“您刚刚厚赏了他,转过头儿他就来了这么一出,实在是有负皇恩呐……”
李世民撇了撇嘴:“这么大的事,他没和你打招呼?”
张阿难一听,更加愁眉苦脸:“和老奴说又能怎样?这小子痛了这么大篓子,老奴能护的了他?”
“哦?是么?”
李世民转过身,盯着忠心的内侍:
“可朕听说,那梦春楼是弥勒教的窝点……”
张阿难闻言,恍然大悟:
“啊!陛下说的对!驸马只身破除弥勒反教,火烧梦春楼,实乃大功一件……老奴这便派人协助驸马,封禁现场!”
“行了,你这老东西,少在这跟朕演戏了。”李世民笑骂了一句,直接说道:“百骑司早就被你派出去了吧?弥勒教徒可有全部抓住?”
张阿难闻言,赶忙躬身道:
“回禀大家,老奴的人马没派上用场,驸马早就做了准备…他派薛仁贵带人守在现场,没放走一人离开。”
“嗯。”李世民微微颔首,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
“手段和心思皆为上品,若细细打磨,可为璞玉,可有一点……他未免也太花心了些吧?有了朕的女儿们还不够,竟还要去招惹那花魁娘子!”
大太监顿了顿,低头道:“这倒也符合那小子的秉性。”
李世民眉梢一挑:“你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张阿难愕然抬头:“陛下,何出此言?”
“这小子,油滑的很哩。”李世民抚须笑道:“他肯定认为,帝王不怕德行有亏的臣子,而是怕完美的臣子……”
“完美,意味着没有弱点!”
“一个没有弱点的人,皇帝怎么会放心用他呢?”
“所以,这小子这是为了避嫌!”
“他故意弄了这么一出,给人一种好色的印象,实则是为了让朕放宽心呐……”
“这个…呵呵!”
张阿难揣着手,没敢接话。
这个话题太敏感了,涉及到揣测圣心,他虽是皇帝的铁杆心腹,但也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李世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背着手问道:“阿难,您对赢儿有什么评价呢。”
“回陛下,老奴才疏学浅,说不出什么高屋建瓴之句,可老奴听说,大儒孔颖达,曾如此评价过驸马……”
张阿难顿了顿,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留三分贪财好色,以防与世俗格格不入。”
“剩七分一本正经,以图安分守己谋此生。”
“漏三分茫然无错,以瞒天地人泯然于世…藏七分众醉独行,以致人智己,看破红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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