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鲤也尝了一点，辣的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亲爹，控诉里含着委屈。
孙尚书若有所思的听着，手里的西红柿也不知不觉的吃完了。
顾欢喜接过话去，“可以吃的，只是肠胃虚弱的人，不宜多食。”
许怀义嘴角抽了下，“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没仁义到那份上。”
赶在关城门之前，一行人离开湖田村，许怀义摘了些辣椒和西红柿带着，还有几个嫩玉米，进了城，分了一部分给孙永琰，叮嘱他回去后交给孙钰，包括如何吃，都详细讲了一遍。
许怀义斟酌道，“眼下没收割，还不清楚，但保守估计，产量应该不会太低。”
“嘿嘿，那自是最好不过……”接着，他话头一转，“玉麦的事儿，我掺和不起，但那番椒和番茄，怀义，你给我个准话，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你也别太大方了，他们给你，你就拿着，本来就是你的，你可别谦让啊，这功劳小不了，这机会更是难得，说不准，你就能借此出仕了。”
许怀义领他这份情，点了点头，“明白，放心吧，我不当冤大头。”
“好，好……”
孙钰等到亲爹不慌不忙拿起来后，才赶紧跟着尝了一口，果然，味道香甜，颇有些欲罢不能。
这等境界，他做不到，却尊重钦佩。
“哈哈哈，这个不辣嘴巴，但也不能直接吃，得煮熟了，味道嘛，我也没尝过，不过据说，非常香甜……”
孙尚书吃的斯文，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可心里咋想，就只有他知道了。
西红柿的做法并不多，最常见的就是跟鸡蛋炒了，还有用井水冰过后，去皮拌上白糖吃，也很开胃爽口，除此外，则是跟牛肉一起炖。
顾欢喜笑着挨个夸了一遍，把所有猎物收进厨房，于是，晚上的餐桌上，就多了麻辣兔丁、辣子鸡、水煮鱼等下饭硬菜。
很快，煮熟的玉米也端了进来。
苏喆和李云亭前后脚来的时候，赶了个巧，玉米正好出锅，热气腾腾的，散发着一股陌生又香甜的粮食味道，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吃完后，把孙子先打发去休息，这才激动的对孙钰道，“这玉米，确实是个好东西，明日，你叮嘱下怀义，务必让人把玉米照看好，等收割时，你亲自去看着，只要产量能优于豆子和蜀黍，就值得在大雍推行，这口感，比豆子和蜀黍可好太多了……”
许怀义道，“你想种，我肯定支持，等那番椒红透了，晒干留出种子来，我分一些给你，不过，丑话说前头，你想吃独食，那是不可能的。”
无一例外，众人又都吃撑了。
孙尚书哼笑，“放心，你爹我还能贪了那份功劳不成？”
“嗯，他们说常吃番椒，可以温中散寒、增进食欲，既能当一种蔬菜吃，也可当作像葱姜一样的调味料用。”
许怀义嘴上解释着，手上也没闲着，挑着嫩生的，掰了十几个，去了头顶的玉米须和外皮，交给下人去厨房煮上，交代煮一刻钟就行。
许怀义瞥他一眼，反问，“你呢？你有啥想法？”
孙永琰很上道的先拿起一个做示范，省得父亲和祖父不知道如何食用，再出糗，那就是他的不孝了，毕竟这番茄，汁水丰盛，稍不注意，就能呲一脸。
他小脸上那意犹未尽的表情，看的孙钰十分好奇，忍不住问，“这玉米，什么味道？”
孩子们闻言，顿时迫不及待的摘了一个，然而这次尝试，就不是惊喜了。
许怀义打着哈哈应下。
也得亏孙永琰聪慧，回到孙家，见了父亲和祖父，还能一字不落的重复。
孙钰在篮子里扒拉着，先拿出几个番茄，交由长随去清洗后，又指着那仨玉米问，“就给了这么几个？”
孙钰赶忙老实应下，心里却跟长草一样，同时也后悔，白天应该跟着去的。
江墉由衷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大雍之福。”
苏喆瞅着空当，跟他低声商量，“怀义，那玉麦的事儿，你指定跟你师傅说了吧？若是产量高，孙家必会插手，你是他徒弟，想来，孙师傅也不会亏待了你，让旁人抢了这功劳去……”
“没往外推啊，这种子是我媳妇儿慧眼识珠，寻摸到的……”
不过最惊艳的还是那几道用辣椒炒制的菜，像辣椒炒肉，众人辣的嘶嘶吸气，不得不大口扒饭去缓解那股刺激，偏手里的筷子，不受控制的一次次又夹起来吃，就跟上瘾似的。
焦大夫拿着个辣椒闻了闻，掰开后，试着尝了下，感受着舌尖的那股火辣辣的刺激，拧眉问，“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孙永琰重重点头，眼里闪着光彩，“晚上，师嫂用番椒做了麻辣兔丁和辣子鸡，还有水煮鱼，儿子从未吃过那么美味的菜呢。”
“是你听那些番邦人说的？”
“那到时候，我再让阿鲤她娘，多琢磨几道菜谱给你，争取让所有人都好上这一口。”
许怀义带着几分蛊惑道，“也可以直接吃，不过这东西辣嘴巴，一般人降不住，你们可以试试，若是好这口，以后可有福气啦，这东西配菜，能做出许多花样来，特别下饭，百吃不厌。”
苏喆笑笑，“我就是怕你太仁义厚道了，什么都往外送……”
“若是如此，那这番椒属实不错，中午，做几道菜试试味道咋样。”
苏喆大喜，“那我一定给个你满意的价，必不会叫你们吃了亏。”
“嘶……”
“你们夫妻一体，功劳给谁都行。”反正肉烂在锅里，不便宜旁人就好。
许怀义带着几个孩子就上山了，边消食边玩儿，这会儿的山上，植被茂盛、种类丰富，还能猎到野鸡和兔子，孩子们就没有不喜欢的。
祖孙三代坐在书房里，桌面上，摆着一只做工稍显粗陋的篮子。
顾欢喜无语的瞪他一眼，赶忙让下人给孩子们端来凉白开，每个人喝了一杯漱口，嘴里那股刺激的辛辣味才勉强淡了。
孙尚书又哼了声，“届时，为父会报上去，为怀义请功，只是如此一来，怀义的名声更上层楼，惦记他的人也就越多了，福祸相依，你这给人家当师傅的，也多上上心，帮着盯着些，他聪明归聪明，但那些阴私手段，未必都知晓，别着了旁人的道。”
若半路折戟，那就太可惜了。
孙钰神色一凛，“是，儿子记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