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执着认定平安和多多是哥哥,反正是没把他爹的话听进去,玩了一天也累着了,被王海娟一下一下拍着很快就睡得香了。等儿子睡着了,秦志刚才和王海娟商量:“娟子,年后咱把六斤接回来自己带吧,你看大哥家的三个孩子养得多好,咱给六斤吃好些,养些肉出来。”
王海娟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说:“可以啊,你把姜小艳换了,我就回来带六斤。”
秦志刚只觉得脑壳疼,家里父母都在,他低声耐心的劝她,“你能不能不闹了,咱们自己家里的事跟姜小艳有什么相关,她哥跟我是同学,人到店里工作不到三个月,好端端给人开了怎么说得过去?你对我要有些信心,她就是个店员,你才是我媳妇,我们还有六斤,我不会对别人有什么想法的,你那样紧张兮兮的天天坐在店里跟盯梢似的我也很难堪,明明没什么事都像有什么一样。”
王海娟有些讥讽的笑,说:“你有没有心思我现在也不知道,但她一定有心思,她没心思会今天给你拎点苹果明天给你拿个柚子带个包子?她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秦志刚搓了搓脸,头疼得不行,觉得女人真的特别难沟通。
“娟子,那是他哥让带的,咱能不总提那些了吗?她带的那些东西我几时吃过,不都带回来给你和六斤了吗?你想想,我如果心里有鬼,我给自己找事把这些东西带给你,还告诉你这是她给的?而且你不高兴后我再没有收过她东西了,你自己也天天看着的,她现在不也不带了吗?”
王海娟心里翻搅得难受,说:“你从来不肯信我,你总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你说她平时跟你保持着正常距离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也跟你说过了,她当着你是一副嘴脸当着我又是另一副嘴脸,她在我面前就是时时处处话里话外都是很崇拜你,说你又待她很好。秦志刚,我不傻,那不是单纯的感激,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崇拜,也是在挑衅我。”
秦志刚长长叹一口气,“她有什么理由这样呢,真如你说的她对我有想法,那不是更应该瞒着你吗?你也在店里呆了快两个月了,你不是能看到吗?日常的相处都很正常,娟子,我真的觉得是你多心了,都是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你知道疑人偷斧的典故吗?说有人丢了把斧头,怀疑是邻居家的儿子偷的,这时候看他走路的姿态、脸上的神色、讲话的神情,哪一处都像是偷了斧头的样子,再几天找到了自己的斧头,隔几天再看邻居的儿子,一举一动都不像偷斧头的样子。我觉得你现在就是这样,你对姜小艳有成见,再看她一举一动都觉得有问题。”
“说到底你还是信她不信我,她品性端方,我神经质喽?”王海娟说这句话时颇为自嘲,神经质这个词,是半个多月前两人为同样的问题吵起来秦志刚给她的。
她翻了个身面向墙壁那侧躺着闭上眼不想再说,心里那种委屈铺天盖地却渲泄不出,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入枕巾里。
她也累了,这样的谈话,一个月来夫妻俩谈了不下十次,最初她会气到歇斯底里,夫妻俩说着说着口气冲起来就变成了争吵,现在她连说都不想再说了。疑人偷斧,他这个典故讲得挺好的,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坚信姜小艳没问题,坚信是她疑神疑鬼,她说再多有什么用。
王海娟也知道,自己陷进了一个坑里,如果秦志刚说的都是真的,那姜小艳就是有意给她挖坑,她就是故意刺激她,让她不安让她去跟秦志刚要求开了她,她料定秦志刚看在她哥的面上不会那么做,那么他们夫妻之间必然起龃龉。
她知道是坑,可她还是跳了,不然要怎么样,看着这么个打着歪心思的女人天天在秦志刚身边吗?所以她情愿把六斤放到娘家,自己每天和秦志刚一起去店里一起回来,姜小艳当着秦志刚一脸纯善,私下里没少看她笑话。
王海娟真是觉得姜小艳不要脸,她一个上赶子要破坏人家庭的,还能笑话她一个正妻拿她当贼防,把她逼到这份上,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王海娟常想,怎么就没叫秦志刚看见她那副嘴脸呢?
她觉得这大概是她的报应,刚进秦家头半年她闹腾得太厉害,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对自己公婆和哪怕没见过面的嫂子,也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后来在娘家受尽大嫂的冷嘲后脑子才清醒一些,想通了很多事。
今天看公婆行事,再看大嫂顾婉,真正知道当年的她在秦志刚眼里是副什么嘴脸了。所以是她透支了他的信任,到今天遇上真正满怀恶意又会装的姜小艳,秦志刚也只当是她旧态复萌。
所以,人这一生行事,半点不容行差踏错,王海娟到今时才尝到了自己酿下的苦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