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了一下,寻声望去。
只见抱住公玉谨的两个女人,连蹦带跳地哀嚎。四只手臂,齐刷刷断掉。腕口处,飚飞出四股血线——
随着她们的挣扎扭动,那血线呈喷雾状撒在同伴身上。
公玉谨右手五指,夹着一枚树叶大小的小飞刀,薄如蝉翼。白玉般的面庞,蕴含暴风雨欲来的阴沉,声音冷若万古不化的坚冰。
“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
另一边,邢峰也抽出藏在板车底部的剑。一剑一个,俨如砍瓜切菜,斩下了围住板车的几个男人首级!
血和头颅洒了一地。
周围目睹这一情形的人,包括林思泠母女在内,几乎全吓傻了。
虽说现在世道乱了,抢人的杀人的时有发生。可一眨眼间,便有数具尸体,四五分裂倒在眼前,是个正常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剩下的女人孩子,回过神来,头也不回跑掉。她们的断手同伴,一边凄厉地哭嚎,一边踉踉跄跄追在她们后面。
不过,手断了,又身处这样的环境,可以预见她们的命运,不会美好。
“瑾儿,你没事吧?”
邢峰脸沉如水。得到公玉谨肯定地答复后,方才收剑入鞘,安慰车上呆若木鸡的林莹莹。
“弟妹,你没事吧?放心,恶徒全部解决了!”
公玉谨从行李中翻出一块帕子,擦干净小飞刀的血,装回腰间的革囊里。
林思泠一言难尽地瞅着这对舅甥。
她不止小瞧了癫公,连病恹恹的公玉谨,也轻视了。
一个小少年,体弱多病,怎么会武功?
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再次上路,不仅流民们躲瘟疫一样疏远一行四人,林莹莹也偶尔下车,帮忙推车,非常乖巧。
“公玉哥哥,你会武?”
公玉谨察觉林思泠不肯把手伸给他牵了,唇角略弯,淡然回答。
“我会走的时候,便在练武了!不过我不擅长近身搏斗,我最擅长的是扔飞刀。”
林思泠无比疑问。
“既然你练武,为什么身体会这般差?不是说练武能强身健体吗?”
公玉谨默了默。
邢峰咳了一声。
林莹莹回头便训斥闺女:“嘴渣渣的,打听那么多干嘛?有那个闲工夫,不如赶紧过来帮你邢叔推车!”
林思泠没理她。
癫公的力气推车捎带推颠婆,绰绰有余,有必要她一个小孩出马?
当然她也聪明地不再问公玉谨任何问题。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秘密,她也一样。不追问别人不愿意说的秘密,是最起码的尊重。
他们一路南行。
一些聪明的逃难人家,默契追随他们。晚上在一处荒凉的小山坡歇脚,众人围绕他们的帐篷扎营。
仿佛这样能带给他们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