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伪女娇作伥乱北辰【求月票】
沈棠不由得发出来自灵魂的感慨。
“郑乔可真是个矛盾重重的人物。”
祈善：“矛盾重重？”
“他身上有些东西让我费解。”
褚曜：“让五郎费解？”
“说郑乔愚蠢吧，他又是卧薪尝胆又是忍辱负重，没点儿脑子别说在辛国旧臣手中活下来，估计连内庭都走不出去。但要说此人聪明，又看不出他聪明在哪儿，大好局势能糟蹋成这个鬼样子。辛国本身国运将尽，因此庚国灭辛国并未耗损多少，若能安分修生养息，没那些纵容帐下兵马屠城劫掠、羞辱辛国王室的蠢事，未必不能图谋西北全境……”
或许是本性如此，又或许是自小在内庭长大，见惯了后宫争斗的阴私，所以耳濡目染下也喜欢用那些不入流的阴毒手段，但不管怎么说他赢了，也爬到万人之上的位置。
大好局面非得作死。
一手王炸打成渣渣。
世人皆知郑乔曾被辛国国主赐名“女娇”，北辰代指“帝星”或者“帝王居所”, 紫宫也有“帝王宫禁”的意思。前一句骂郑乔坏事做尽乱了内庭, 得位不正, 后一句就有点耐人寻味。
共叔武眸色闪过冷意：“对。”
他与褚曜暗中交换了个眼神。
小孩爱吃糖，林风应该也不例外吧？
看着手心躺着的饴糖，林风眼眶微热。
这时，沈棠注意到一旁的林风格外沉默，于是轻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是困了。
翟乐叹道：“打不打仗，苦的都是百姓。”
褚曜淡淡道：“慎独自律，修己安人，正身而天下归之，郑乔则是背离天下的那个。”
他不由得问：“你是……”
沈棠见众人神色哀泣, 情绪低沉，感觉不自在。正想出声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共叔武倏然道：“五郎，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这局面的确是他们想看到的，但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早。原以为郑乔的江山还能撑个五年, 战乱苗头从四宝郡开始。五年，足够他们布局谋划, 也给沈小郎君成长时间。
毕竟凌州离这里也不近。
褚曜笑了笑：“因为郑乔相当自负。他是很聪明，少时天资极高，不然怎会有名士名家不顾他的出身，愿倾囊相授？倘若不是被辛国国主收入内廷，以其资质，或许这会儿也是誉满天下、极口项斯之名士了。但越是如此，他被毁后越容易作茧自缚。”
“谈谈？”
没想到其他人比他俩还会来事。
虽说官差押解犯人属于“公务”，他们也是秉公办事，但流放路上那些折磨可不在“公事”范畴。不知有多少龚氏子弟、女眷亲属死在这些差役手中，共叔武的要求合情合理。
祈善：“你从凌州来，那边局势如何？”
“喏，甜的。”
林风醒过神，抬头才发现大家伙儿都在看着她, 低头嚅嗫着道：“奴家是突然想起来家乡听过的一段坊间唱词儿，其中有一句是‘伪女娇作伥乱北辰，二十路烟尘冲紫宫’。”
所以注定没好下场。
送他们下去跟阎王聊天她都没意见。
正因如此, 林家才会选择避祸南下。
“天下人都知道他在辛国内庭不光彩的过去, 所以他为了极力遮掩这些，他便要向全天下展示他肆意作践、玩弄仇人的手段……”
沈棠思忖后摇头：“任由愤怒仇恨支配理智，将自己生路斩尽。即便他想回头，也得看看被他得罪死的人愿不愿意给他浪子回头的机会。他明白这点, 索性就癫狂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