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不重要,未来八嫂喜欢方才重要。”
女子只顾低头进食清粥小菜。
齐八爷亦未露委屈之态,仅扁扁嘴而已,什么嫂子,没有。
她刚说完张祈山就进屋了,眼底划过兴味。
听见她俩的对话,略过八爷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张祈山眼眸微眯。
“等你吃好了,我们就出发。”
不多时,一行人看着寨里头领带着族人开始最后的祭祀习俗。
在祭台上神案中央摆上放满米的斗,斗内插入两根神杖。
插三炷香;米斗前方放置糍粑,上插五色令旗;案前方摆放五只酒杯;
面对神案口念咒语,并焚烧黄纸,有村民端着一个乘有五摞糍粑、三杯酒、两碗水、一根错烛的红色托盘面向灶台。
念咒扳诀,随后敲击小钹,口中不断吟唱。
锣鼓齐鸣,所有参加仪式的所有法师吹牛角三次,每次三声。
紧接着祭司头戴法冠,身穿法袍出场。
“他们所供奉的土娘娘,传说乃是对繁衍有贡献之神,为万物生殖之神的化身。
若向其祈求,便可保佑人得子嗣,同时亦能护佑人们生命延续,也就是长生。”
躲于众人身后的齐八,轻声将近日探得的消息告诉了张祈山。
“撬弄”何意?”身后一人好奇问道。
“还愿在苗语中称为‘撬弄。”
“而《辰州府志风俗》中记载的更为详细:“疾病服药之外,惟听命于巫,幸而愈则巫之功,不愈则巫之过,又岁时祈赛,惟价道意旨是从。……又有本山洞……诸神之称或一日、三日、名曰还傩愿。”
齐八爷每至此时,便会引经据典,侃侃而谈。
外行人听了,往往如坠云雾,不明就里。
“许愿于前,若愿成,则须还愿,如不还,大祸必至。”
最后,头领恭敬地捧上一杯酒水,献给张祈山和江南念。
头领祭司见他俩饮下,方才松了口气。
江南念嘴角微扬,意有所指,待上马出村后。
张小鱼则抱着那所谓祭祀用的婴儿,端坐马背。
“此卦象,遇难呈祥啊。”
齐八爷被旁人带着,感慨万千。
他最惧不祥之卦,出门在外,谁人不想平安归来。
那婴儿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乌黑的眼睛,一直望着张祈山。
“月月儿,你要抱抱他吗?这一路上,他可一直盯着你们呢。”
“不要。”她可没有什么耐心抱这来历不明的孩子。
江南念捻着一只花枝逗弄着那安静的过分的孩子。
手指轻轻遏了下他的衣领,便又懒散的合上。
见齐八好奇的模样,忍不住多逗了两句。
她睨了齐八一眼,拍着他肩膀兴味道:“八爷,要不你抱着这孩子吧。提前体验当人阿爹,我看你还蛮有兴趣的。”
“月月儿,你又取笑我了。”
齐八撇撇嘴,一脸不服气的围着她卖萌耍乖。
“好了,根据路线图离这里差不多了。大家都打起来精神来,特别是八爷你仔细点。”
“怎么又是我?说了我不想来,非要我来。”
拿出铜钱的齐八爷在众目雎雎之下又掐算了一把。
“这卦象怎么变了,大凶之象。佛爷,要不我和月月儿先回村里等你们吧。”
八爷可怜巴巴的揪着江南念的衣服角畏畏缩缩道。
“八爷,我可不回去。万一路上,来个山精把我俩抓走怎么办?”
江南念装模作样地对着八爷比划了几下,气得他一个人呜呜咽咽的没人搭理。
张祈山拉她上马,众人只能接着赶路。
进入一片雾蒙蒙的树林后,周围安静诡异的可怕。
无一丝虫鸣鸟叫,只余马蹄踩在枯枝烂叶之上的声音。
自进入此地,江南念总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在张祈山让身后人分头探查时,她没有开口。
只余几人艰难的行进着。先不提层出不穷的猛兽。
遍地的沼泽和毒草,才是令人防不胜防的天然陷阱。
故下了马张祈山将她抱在怀里,倒也不用踩那黑色粘稠似隐隐流动的地面。
而其八爷就没有她那么幸运了,即便有张小鱼在一旁帮衬,也弄得一身狼狈。
这时,张小鱼怀里的婴儿望着黑暗里还咯咯咯笑出了声。
“我滴妈呀,这吓死人了。这破孩子笑个啥,好悬没把我送走。”
齐八爷拉着张小鱼的衣角,战战兢兢的如临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