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点头认同:“不错!大历律法中,从无平妻一说!”
“可这平妻一称,是圣上御赐,微臣,不敢不认!”苏云生拉出皇帝这杆大旗来。
“先帝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赵皇后直接把皇帝的老子扯出来压他,“不过,既然你说是圣上御赐,本宫当然也不能罔顾圣上之意,那么,便折中一下吧!”
她提气扬声,说出判决:“江氏罪大恶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左右听令,杖责五十,以儆效尤,以正视听!”
“五十?”苏云生倏地一颤,红着眼睛道:“她一个弱质女子,怎能受得了五十廷杖?”
“母亲也是弱质女子!”苏凉恨声道,“母亲被她折辱至此,苏相竟还要为那罪魁祸首说话!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宠妾灭妻吗?”
苏云生被她怼得一噎,拧开头不再说话。
赵皇后冷笑一声,懒怠跟他废话,令左右动手。
内卫得令,很快便找出苏府家法用的板子来,将江氏按在了春凳之上,拿绳子牢牢捆住后,便动手开打。
两人臂力惊人,才一板子下去,江氏便痛得鬼嚎,三板打过,她像被宰的年猪般尖嚎不断!
惨烈的哭叫声回荡在相府,原本晴好的天气,也似被这惨嚎声叫得忽然阴暗了下来。
不知何时起了风,春寒本就料峭,此时被这风一吹,透骨寒凉。
相府下人个个噤若寒蝉,他们看看那春凳上鲜血淋漓的主母,面色铁青沉默不言的主君,再看看那浴血而立的大小姐,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相府的天,是不是也要变了?
苏云生站在那里,被风吹得头痛欲裂,偏偏,江氏那惨叫声一声紧似一声,跟锥子似的往他脑子里钻,叫他心里一抽一抽的。
他不敢想像,这板子若是打在自己身上,该是何等情形!
“娘娘,您打她可以,但您没资格审微臣的!”他看着赵皇后,难掩紧张恐惧,“微臣是一朝宰辅,便算真的有罪,也要皇上和三司会审,您不可以……”
赵皇后被他逗乐了,摆手道:“苏相说笑了!本宫有多大的权力,本宫知道!本宫只罚自己能罚之人,放心吧,不会打你板子的!”
说完,朝身边的人呶呶嘴,“快,帮苏相把脸上的汗擦擦!瞧他吓得!”
人群一阵哄笑。
苏云生又怒又窘,偏又无法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站着,目光恨恨的落在了苏凉身上。
苏凉无惧他的目光,俯身将塌上的何宝珠缓缓扶起来。
“母亲,您快瞧瞧,那欺辱您的人,她受到了应有的处罚!”她语气轻柔欢快,“你看她身上那血花,开得多美啊!女儿以后,会让这血花越开越大,越开越艳……”
小姑娘的声音清甜稚嫩,语气活泼欢快,颇是好听。
然而对相府诸人来说,却如同是魔音入耳,惊悚莫名!
苏云生也被惊到了,脊背一阵生寒,下意识的移开目光,看向江氏。
江氏此时已然疼得晕死过去!
可五十的杖刑,此时才将将打到第十板!
见她晕了,内卫打来一盆凉井水,泼到她头上。
江氏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眼才睁开,那板子便又雨点般落下来。
杀猪般的惨叫声再起。
锦绣院,苏锦儿和梁氏听到这声音,俱是面色如土,浑身急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