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贵为公主,性格娇纵了一些,可从小到大,都跟奢靡无关。
亦芷不是个多喜欢显摆身份的人,要不当初她也不会在偷偷溜出宫玩耍的时候,在小摊前对李星樾一见钟情,死心塌地。
大概是觉得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里,亦芷感觉到了,微微苦笑。
“是不是觉得挺华而不实的?”她挽起长发,一举一动都不像从前那样随意,被繁复的宫装和规矩规束起来。
不见多少当年的影子。
我很心痛,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做给人看的,但我不在意这些。”
“公主真好命,嫁的是大周说一不二的皇帝,即便燕北陛下掌控欲强了些,可不比嫁给一个书生强吗?”
分不清孟冬宁这句话到底是真心,还是讽刺。
但是提到李星樾,亦芷的表情不大好看:“孟侧妃快生了吧,就是不知道你的福气能维持到几时?”
她的语气有一些怪异。
我觉得是我多心了,本身亦芷对孟冬宁就有敌意,两人说话必然带着刺。
亦芷若是真的想对孟冬宁做些什么,那会儿山洞里,孟冬宁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所以应该是我多想。
我见他手腕上,还有我当时见到的那种青痕,不免分了心。
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膏药递过去:“这是我亲手做的化瘀膏,公主往后若是…”
总不能直接说往后要是被燕北桓施暴,我改了口:“若是磕了碰了,便用这个涂一涂,很快能好。”
亦芷看向自己手腕的伤,只一眼,便立刻就用袖子盖住了。
她的眼神有一些慌乱,也没伸手接:“不必了。”
显得有些冷。
“我早就听闻燕北桓有些暴力倾向,想不到对公主你也能下得去手,”孟冬宁孜孜不倦的挑衅:“这该不会是你们的床笫之好吧?”
“侧王妃不会说话,可以将自己的嗓子药哑,”我一眼瞪过去:“不然哪天若是被人下了手,恐怕还要痛苦百倍。”
“你恐吓我?!”
面对她,我们之间总不可能太平。
我也不想跟她吵架,可她要是说亦芷,我是绝对成不下气的。
那我没想到劝架的却变成了亦芷,从前她最爱看热闹,此时却像是怕被燕北桓责怪似的,拦在我和孟冬宁中间。
“你们今日都是客人,就不要为此吵起来了,”她叫来侍女:“带侧王妃去落座,本宫跟谢姑娘去看看跑马道准备好了没有。”
是听说今日还准备了跑马比赛。
京都虽然多勋贵,不过来回消遣的,也就那几个名堂。
蹴鞠适合少年人,跑马更有激情。
想必也是燕北桓将回门宴定在这里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都有谁上场。
我同亦芷朝前走,宽阔的草场后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从这里跑过树林,穿越十里,先击鼓的为胜。”
亦芷指着远处给我看,目光里有着怀念:“第一回见的时候,本宫将你认成了阿妙。”
我垂眸聆听。
没有认错,是我不敢认她。
“本宫同阿妙从前偷跑出来骑马,曾经被皇兄教训过几回,他那么不爱说话的性子,骂起人来的时候,其实还挺可怕的,现在想起来,皇兄似乎在涉及阿妙的事情上,总会超出平常的冷静,变得有些易怒。”
我怔然。
——她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