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郁气极反笑,他不可思议地问:“没有得病?”
旋即笑容骤然收起,凛冽的目光比冬风还要寒冷,“本王看你们太医院的日子过得太惬意了,连病都不会治了!”
太医抖如筛糠,以头抢地,“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知画坐在床边悄悄抹眼泪,连抽泣都不敢,生怕让秦君郁更加生气。
年宿宿的灵识缓缓飘到秦君郁旁边,很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把嘴巴闭上了。
太医实在无辜,她的病谁也治不了,秦君郁与其每天都往东厢房跑,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还不如多关注旁边的荷风院,把年巧月弄醒了,说不定她就奇迹地醒过来了。
秦君郁正要发火,阿隼进来了。
“殿下,大臣们都在养心殿候着了。”阿隼不明情况,只觉得房中的气氛很压抑,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压抑。
他往知画那边瞥了一眼,试图用眼神交流。
知画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秦君郁震袖离开,太医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一样泄力倒地。
知画上前扶了一把,送他离开。
“林太医,您实话跟我说,太子妃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不好与太子殿下说?”
“知画姑娘,我是真不知道啊……”
——
十一月下旬,天气越发冷了。
秦君郁已经穿上厚厚狐氅,养心殿内的炭炉烧得正旺,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发热,他将狐氅脱下,搭到椅手上。
余光一瞥那扇开了半边的窗户,外面的地面铺了薄薄一层雪白。
他的目光突然怔住了,不自主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寒气夹杂着风雪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下雪了。
盛京今年的第一场雪。
秦君郁将窗关上,回到龙案后,看到龙椅旁边放置着的空荡荡的软榻,他脸一僵,连忙跑出去。
一开门,寒气直钻骨髓,他没披大氅,冻得哆嗦了一下,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一片,红墙绿瓦尤其艳丽。
在养心殿的内廊上,有一张躺椅,躺椅上的人安静地睡着,瓷脸粉唇,呼吸均匀,每一片雪花落下,都怕惊动了她。
秦君郁放慢脚步,急促的喘息也逐渐平稳下来,他靠近躺椅,将年宿宿连人带毯子一起抱起来,转身回了养心殿。
殿门的两个侍卫用余光目送他进去,待人影消失在视野里,忍不住八卦:“你说太子妃这得的是什么病啊?都大半个月了还不醒。”
“谁知道呢,太医院的太医都传遍了,没一个能诊出来病因的,也没一个能治好的,太子殿下竟然在养心殿里置了张软榻,日日守着太子妃,估计治不好了吧,能多看一会是一会。”
“这话不兴乱说啊,万一让太子殿下听去了,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不止我一个人说啊,宫里的人都这么传。无风不起浪,说不定啊,殿下自己早就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