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走出文华殿,迎面碰到了张永等人,没有在意,颔首而去。
李桂见到朱厚照,跪着行礼,不敢抬头。
张永对朱厚照耳语一番后,便站至一旁盯着李桂。
朱厚照命人打了些热水,用烫热的帕子擦了擦脸,开口道:“李桂是吧,入宫多少年了?”
“回陛下,十六年。”
李桂依旧没有抬头。
朱厚照将帕子递给内侍,轻声道:“十六年,该懂的规矩也都懂了,现在回一句,你是忠于太后,还是忠于朕?”
李桂惶恐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朱厚照,见朱厚照目光冷厉,赶忙低头回道:“自然是既忠于陛下,也忠于太后。”
朱厚照呵呵一笑:“哦,若是太后有事让你瞒朕,你瞒,还是不瞒?”
李桂身体一颤。
这问题如何回答?
若是回答瞒,那可就是欺君,不忠于皇帝。若是不瞒,那就是不忠于太后……
朱厚照缓缓走向李桂,平静地说:“朕这几日很疲惫,没那么多耐心等你天人交战,朕只问一句,若不如实回答,那就去北镇抚司回话吧。”
李桂感觉全身发冷。
北镇抚司!
那地方就是人间地狱,活着进去的多,死了出来的也多……
自己只不过是奉太后的命令出宫办事罢了,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
出于性命考虑,李桂无奈开口:“是,是太后命我等出宫前往兴济,告诉两位国舅——收敛一些。”
朱厚照摆了摆手:“只是收敛一些,还不需要连夜出宫吧?”
李桂苦涩:“让两位国舅,除掉赵宽!”
朱厚照凝眸,看向张永:“让刘璋过来一趟。”
李桂颤抖地喊道:“陛下,我说的都是实话,绝无一句谎言!知道此事的还有卢富卢公公——”
朱厚照眉头微动,抬了下手:“朕知道了。”
李桂不知该如何做,也不清楚朱厚照打算如何处置自己。
刘璋匆匆入殿。
朱厚照言道:“将兴济知县周书潜与那赵宽,一并抓入京师,速度要快,兴济交县丞暂时掌印。”
刘璋领命,看了一眼跪着的李桂,又看了看朱厚照,见没让自己带走此人的意思,便行礼离开。
张永走至沉默的朱厚照身旁,低声道:“这李桂如何处置?”
朱厚照坐了下来,沉思良久,对张永道:“让人准备一辆马车吧……”
翌日。
慈宁宫。
张太后起身,见身边的侍女脸色有些异样,不由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女赶忙跪下,回了句:“太后,卢公公走了。”
“走了?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