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玉砌忽略他搁在膝上轻颤的双掌问:“外祖父可能帮忙分析分析,丰岚、云晟当年通敌之人究竟是谁?又是谁设计除去我父亲?”
“你怀疑是谁?”沈丞相缓缓抬眸,声音里透着疲惫。
丰玉砌偏了偏头,捏拳道:“虽说当年丰德泽还是孩童,没有同我父亲相争的可能,但不排除沈贵妃早做筹谋。我总觉得害我父亲之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你为何不怀疑裴家?”沈丞相略有不满问。怎么说,沈贵妃都是他的亲妹妹。
“就丰神奕和丰德泽那熊样,也配我怀疑?”丰玉砌讥笑出声。
沈丞相:“”
清了清嗓子,肃然道:“你别忘了裴家还有太后,那时丰神奕的母妃、皇后娘娘也还执掌后宫。”
“太后倒是有几分可能性。皇后娘娘嘛,若真是有野心之人,不会死得这快。”
“你慎言。”实在是丰玉砌屡次口出狂言,沈丞相忍无可忍呵斥出声。
丰玉砌立马认错,“是。外孙口无遮拦了,之后一定注意。”
话锋一转,他装弱道:“外孙年少气盛,不若外祖父稳重,又见多识广。我父亲遭人设计惨死,做儿子的我是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的,如若让我查出真相,拿到证据,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只是过程中,还有劳外祖父相帮。”
“若你不是公报私仇,为夺嫡而颠倒是非,又在外祖父我能力范围之内,外祖父定当竭力。”沈丞相态度转变。
丰玉砌知事情成了,不再绕弯子,请求道:“外孙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外祖父帮忙。”
“哦,是何事?”沈丞相瞧出他面上喜色,也不予计较,疲累地淡声问。
若丰德泽真如丰玉砌所言的那般不堪,那确实是他看走了眼。
除去丰德泽,丰岚江山可托靠之人只余一个丰玉砌了。
他为丰岚百姓悲叹!
也叹自己年事已高、无力再为丰岚承责。
丰玉砌不晓他心内悲戚,朗声道:“云晟议和,外孙希望外祖父您能站出来表态支持。”
沈丞相眸子微怔,盯着丰玉砌蹙眉打量道:“我以为以你的性子,是不会赞同两国议和的。难道真如传闻的那般,你瞧中了那云晟公主?”
“我中意云晟公主不假,不过她已有意中人,只有丰岚、云晟两国先行修好,我才能请求皇上赐婚我和她。”
“先行?你意思是议和只是暂时的?”沈丞相气得再次起身,怒喝一声“简直是胡闹!”后拂袖就要离去。
丰玉砌侧移一步将人挡住,急速道:“那云晟世子,外祖父您已见过。此人将来必定会成为云晟的皇,若真让他活着回到云晟,再如之前那般生出变故,朝我丰岚发起战争,岂不是祸害无穷。”
“你意思是你既要娶云晟公主,还要在议和达成之后杀了云晟世子?”沈丞相简直是被他震碎了三观。
丰玉砌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继续道:“有何不可?杀了他,云晟公主就是云晟皇位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者,我丰岚稍加扶持,不用一兵一卒便能将云晟收入麾下,有何不好?”
沈丞相:“”一时竟无言以对。
定定瞧着丰玉砌,暗自思忖了一会,忽地又觉得丰玉砌所言不无道理,卑鄙是确实卑鄙。但不用战争,便能平定天下,岂不是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