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朱植已经让人把条幅悬挂了起来。
“你就是这么闭门思过的?”老朱还未进门,就厉声咆哮。
朱植看了看老朱那张长长的马脸,没有直接顶回去,先拽了几句半文半白的话,给他戴了个高帽子:
“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两天,我不仅在思已过,也在思他人之过。”
“比如,这宋濂大才子二十年前所写的檄文,揭露蒙元之残暴,宣扬大明乃天命所归,振奋中华九州儿女,助我明革元命,实乃天下第一檄文。”
“初读起来,感觉有江南才子的才气,细细品味,却是当今大明天子的豪气。”
随后,他又话锋一转:“但此文毕竟是二十年前所作,现在已时过世易,有些东西已经过时了。”
“哪些东西过时了?”老朱并没有被拍了两句马屁而忘乎所以,继续步步紧逼。
只听朱植毫不慌乱,缓缓道来:
“比如,现在中华已经恢复,天下初定,为国之计,应当继往开来,振兴中华,四夷来服。”
“又比如,陛下已称蒙古、色目诸族,如能知礼义,愿为臣民,与华夏之人无异。既然如此,我大明国就不应该有华夷之辩,而应以混一戎华为已任。”
老朱摸了摸胡须,感觉好像是这么个理,心道:“真不愧朕的种,有见识!”
但是他又不愿意当面夸奖这个刚刚顶撞过自己的臭屁儿子,于是扭头又问了问身边一位大臣:“方孝孺,你是宋老先生第一高徒,江南士林领袖。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