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嫂的碱已经卖完了,热情地招待林眠去饭店吃饭。林眠推脱道,“嫂子,可以带我去看看怎么制碱吗?我家里穷,想补贴家用。”谢大嫂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林眠的请求。
绕过弯曲的小巷,林眠随着谢大嫂来到一处老居民楼。“我们到了,这一片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制碱,也不是什么秘密,你想看就看吧。只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谢大嫂不放心地叮嘱。
林眠再三保证后,谢大嫂才带她上了楼。与林眠原身家一样,这里也是筒子楼,每家每户挨得极近,楼道里可以看到许多盛有清亮碱水的盆子。
谢大嫂家的盆子也在其中。她挑了一份已经晾好了的拿回家,放进一个烧着热水的大锅里,轻轻一烫,便把盆子倒扣过来,一个个小小的碱坨就掉下来了。
林眠捡起一个观察,白色牙子状,略有些透明。“这就是碱吗?”
谢大嫂支起一个大口袋,把那些碱坨子往里扫,“是的,这就最后的成品了。我家做的碱质量最好,不少碱贩子都爱收我家的。走,我带你去看怎么做。”
谢大嫂家里没人,丈夫要上班,孩子们则上学去了,刚好给她们腾出了空间。谢大嫂支起一口大锅,锅里先加水,再把旁边麻袋里装着的碱土下进去,一遍遍的搅着。
搅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用纱布将里面的碱水滤出。多滤几遍后,将清澈的碱水倒入盆里。
“这样就好了吗?”林眠问道。
“还没呢,还需要再熬制一次。”谢大嫂又出去端了个盆子回来,“这是我昨晚熬的,放到现在也可以用了。”
同样是将水倒干,再把盆子放在热水上烫一会就倒扣下来,轻轻晃动,就掉下了一个个水碱坨。
水碱坨表面有些发黄,谢大嫂便舀起水一遍遍地冲,直到表面冲净,最后沥干表面的水分。如此反复三遍。
谢大嫂递给林眠一把小榔头,“这样三盆水碱坨才能熬出一盆纯碱,我们先把水碱坨砸开。”
砸好后,谢大嫂又烧着炉子。向锅里加一碗水后,把砸开的水碱坨放到锅里。“接下来,我们等它融化就行了。”谢大嫂道。
不到一个小时,锅里的水碱坨都已经融化成了清亮的碱水,倒入盆里,又拿到外面晾着。“这个碱水晾一个昼夜后,里面就是我们第一次扣盆子时掉下的成品纯碱坨了。”谢大嫂慢慢地直起身,刚才她一直弯着腰忙活着,十分疲惫。
林眠观摩流程时,一直在心里默默记忆着,手续不算特别繁琐,却也颇为辛苦。她谢过谢大嫂,偷偷地留下十块钱作为报酬后,便去找许砚平了。
到了约定好集合的地方,许砚平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买了不少东西,身上都已经挂满,显得有些滑稽。
“让你久等了,我帮你提些东西吧。”林眠道。许砚平挑了几个袋子给她,“刚好这几个是给我爷爷买的,麻烦你给带过去。”两人提着东西不紧不慢地向货车那儿走去。
还未发车,两人就坐在车后厢里聊天,林眠向许砚平说了卖碱的事。毕竟熬碱是个体力活儿,她一个人难以搞定,不如将这事作为他们第一个合作的投机倒把项目。
“下次我去爷爷那儿,给你装两包碱土过去,你可以先试着熬一下,成功了我们再想后续怎么卖。”两人商量好,车也开到了小镇。
两人分手道别,林眠上了回村里的牛车,和村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心里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每一次碰到许砚平,他都会看到自己最为狼狈不堪的样子。
也许这是他们之间别样的缘分?林眠腹诽着,却不知自己的嘴角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春去秋来,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自从林眠帮助顾代曼解决了谣言问题后,她们走得越来越近,已经发展为无话不谈的密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