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锦心生疑惑,“难道又是道衍的杰作?”
从酒馆出来,天色尚早,妙锦又去了庆寿寺。
道衍一看见妙锦,就开始抱怨,“拜了师,又不来学,我这个师父当得徒有虚名”。
幸亏妙锦早有准备,买了一包芙蓉糕献上。
道衍烹茶的技术绝对一流,妙锦边喝边连连称赞。
道衍微嗔了她一眼,“王爷可好?”
“病了”,妙锦轻飘飘回答。
道衍皱眉,“妙锦的心可真大”。
妙锦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似有不妥,“请师父指点”。
“病了得请医生”。
“师父就是医生”,妙锦说话没过脑子。
道衍拿起小棍轻敲一下她的头,“城中有的是名医”。
对啊,那么多药店医馆,不请医生谁知道燕王病了。
妙锦放下茶杯,“我现在就去”。
“先让你那个丫鬟回去说一声,免得回去晚了王妃担心”。
师父考虑得真周到,妙锦甜甜一笑,“师父,那首歌谣,是你写的吧?”
道衍猛地咳嗽了一声,这丫头还真是不知轻重,什么都问。
妙锦赶紧奉茶,“师父放心,我知道的”。
虽然不常用,妙锦演技还是有的。
到了大街上,便一脸焦急地没头苍蝇般找医馆。
逮着个医生,也不问医术如何,便开始声泪俱下叙述兄长的病情。
有患者求诊,便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谁会把金钱拒之门外?
这丫头的穿着相当不错,看样子非富即贵。
有权有势的人家,简单的头疼脑热都愿意花大钱,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就算得了大病,给得起银子吗?
这位医生算计得十分清楚,对妙锦笑脸相迎,举手投足间,尽是谄媚。
这位精于盘算的医生进到王府,两眼直放光,两腿直打颤,哎呀,妈呀,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捞着这么大的好处,难不成祖坟上冒青烟了?
采琪先回了王府报信,朱棣知道将有医生上门,便提前装扮了一番,头发散乱,面色发黄。
也不知道妙云在他脸上抹了什么东西,原本气色红润,一下子变得病怏怏。
医生进入到满是药味的屋内,看见患者两眼无神、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偏偏脉象没有异样。
他本就一心钻营,医术平常,再加上攀龙附凤之心的作祟,硬是提笔开了药方,于身体无碍,但是也治不了什么病。
他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被人看了个透。
不过,他的身份毕竟在那儿摆着呢,他说燕王病了,很多不知内情的人便信了他的话,以为燕王真的病了。
妙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几天后,朱棣的病情不见起色,妙锦故伎重演,再次心急火燎地满大街找医生。
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北平城内,燕王患病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
晚饭后,妙云去了小佛堂,跪在佛像前,诵经礼佛,寻求心灵的慰藉。
朱棣就知道她想独处,想一个静静地想通一些事。
也许困扰妙云的,是他对妙锦的动心,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妙云的聪慧剔透,让她无法装糊涂,她必须想法子面对。
他的心里装了另一个人,对她而言,像是天塌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