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不要我的,是他始乱终弃,他还定我的罪!”妙锦满腹委屈不知如何开口。
“四哥是皇上,就算他不要你,你也不能跟别人,这是众人眼里的规矩。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现在能和有炖在一起,也算是幸运”,阿楹说着抹了把眼泪,“怕就怕四哥对你不死心,万一他对你念念不忘,你和有炖的日子就难了,以后把自己装扮得俗气一点,丑一些,免得四哥见了你旧情复燃,有炖也会不高兴”。
妙锦泪如雨下,她知道阿楹说的全是实情。
就凭朱棣是皇上,他就可以在感情上不讲道理,为所欲为,先抛弃,而后又想反悔。
妙锦不吃他那一套,才不会和他虚与委蛇,见都不会见他。
当初既然狠得下心做出决断,就得承担决断的后果,反反复复,拿别人的生活当儿戏,妙锦懒得理会这样的人。
她现在心里只想着有炖。
若不是有炖陪着,她根本熬不过去。
或疯了,或傻了,今上还会动心吗?
真要那样,今上恐怕只会觉得恶心吧。
只不过是见到妙锦被有炖保护得很好,心生醋意而已。
他只是见不得,妙锦离开他,能活得更好。
虽然妙锦对朱棣的内心膜摸得透透地,但也知道没必要无端惹怒他。
“知道朱高煦在忙些什么吗?”妙锦擦干眼泪问道。
阿楹摇摇头,“听说他被四哥打了一巴掌,脸都肿了,窝在家里十来天没见人”。
听雨轩被锁起来了,那里是她和朱棣曾住过的地方。
她在门前伫立了很久,望着门上的铁锁,觉得一切无比荒唐。
阿楹原本陪在她身边,见有炖回来便告辞走了。
这一整天,又哭又笑,妙锦觉得头疼,很累很累。
有炖为她按摩着头,柔声说,“这仅仅是第一天,得打起精神来,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有人胆敢对你出言不逊,让女卫和于少庭记录下来,一式两份,上呈御览,欺辱你,欺辱皇子生母,便是欺辱皇上,欺辱皇室尊严,我第一个不放过他,缉事厂三千暗卫能查得他家破人亡,不服就让他们过来试试”。
有炖以最轻柔的语调说着世上最狠的话。
不亮出獠牙,就会被某些人当成软柿子捏。
任意拿捏,毫无下限。
“张贵妃怀孕了吗?”妙锦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若是张贵妃生个儿子,形势就复杂了。
“她不会怀孕的”,有炖声音冷淡。
“为什么?”妙锦回头看向有炖。
“还记得今上赐的那杯送行酒吗?”有炖眸色淡然。
“有什么问题吗?”妙锦狐疑地问道。
“药藏在酒壶里,我给今上倒酒的时候,不小心触碰了机关”,有炖悠然长叹,“也算是害人终害己吧”。
“你怎么发现的?”妙锦觉得有炖是故意的,他可不是轻易吃亏的人。
“酒的味道不对,我天生嗅觉灵敏”,有炖说道。
“也就是说,喝第一杯酒之前,你就发现你手中的酒和今上手中的酒不一样”,妙锦推测道。
“没错”,有炖眼神宁静,“最初以为四伯在试探我,没想到真的有毒”。
“所以,你回敬了他一杯”,妙锦说道。
“到了东林皇庄才发现酒有毒,想解毒已经晚了,四伯不仅是想让我做孤臣,还不想让我有子嗣,一辈子只被他驱使”,有炖眼睛湿润,“他可能忘了,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只是用着趁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