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母妃,妙锦内心不由得一暖。
朱棣回来,她少不得要缠着问一番,“是真的吗?宁杉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建大报恩寺吗?”
朱棣受不住她的诱惑,在她唇上轻啄不止,“当然是真的”。
她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搂上他的脖子,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是不是又把我想歪了”,他惩罚性地捏她的脸。
“没有,我哪儿敢?”妙锦跳出他的怀抱,跑去厨房,把他爱吃的冰糖燕窝端出来,“这个你以后得每天吃,我每天做”。
他接过来,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开吃。
她手托下巴,痴情凝望他。
“第一天才认识?”,他调侃道。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于短暂。
午饭过后,下午就得打道回府。
熊宁杉家的男人奉旨护送他们离开。
妙锦突然生出八卦之心,“宁杉真跟你求情,不给此人升官?”
朱棣笑着点头。
妙锦陡然顿悟,她喜欢燕庶人,宁杉阻止丈夫升官,果然女子最看重的还是感情,而非权力。
不过,即便他是燕庶人时,他手中的权力也鲜有人能及。
她从小在皇宫长大,自然不懂权势对于普通人意味着什么。
她就是他保护在温室里的花,美丽娇弱,经不起风雨。
朱棣懂,他比谁都更懂权力的美妙与残酷。
这便是妙锦内心不安的来源。
他弯腰掬起一捧水送到她面前,意味不明地问道,“想要吗?”
“什么?”妙锦不懂。
“权力”,他把手掌展开,任掌中的水无声滑落。
“我能吗?”妙锦看着落在盆里的水发呆。
“为何不能?”他轻声反问。
“皇子是藩王,皇女是公主,……女子如何掌权?”她的逻辑有些混乱。
“你可以是太后”,他提示道。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她若是太后,那他呢?
她只想当他的宠姬,不想当太后,她要他永远陪着她。
他总是这样扫兴,总想把生活的残酷揭给她看。
“有很多事,逃避是没用的,当初咱们要是一味逃避,早被建文帝赐死了”,他把她的头按到怀里。
“需要我做什么?”妙锦认命地问道。
“想办法把有炖手里的兵马全都要过来,控制在自己手里,从现在起学习兵法,不要你冲锋陷阵,这个自有武将代劳,你需要做的是不受蒙蔽,准确判断,无论给你多少假消息,你都能判断出真实情况”,他爱惜地抚摸着她头顶,“不用跟我回复,需要什么随时跟我要,将领、兵器、物资都可以”。
她的心大受触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不是朱高煦?”她茫然问道。
“他没独自带过兵,眼光也太差,只知道争宠,死盯着他老子手里的权力,却不知道权力从何而来”,他的语气无比失望。
“有炖没带过兵”。
这么多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有炖。
她以为能掩耳盗铃,视而不见,能糊里糊涂地把日子过下去,没想到还是绕不过去。
有炖手里的兵马、水师战船,都是朱棣最忌惮的,既想用,也得防备。
“他带过,十三岁的时候,带五百人,对阵五千人,将敌军将领斩于马下”,朱棣咽了下唾沫,“要不然父皇也不会另眼相看”。
妙锦从不知道有炖这么能打。
还以为他更多的是才智过人。
他们手里都握有权力,而她只能屈从于权力,无关爱情。
“我要顺心殿”,她提出了自己的条件,等拥有了权力,她要把有关燕庶人的所有记忆全都带走。
“好,北平的皇宫,顺心殿和长乐宫永远都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会留下遗诏,让后世之君,在你不住之后毁掉”,他答应得十分爽快。
她眼里含着泪,手颤抖着指向他,“早知今日,当初宁肯陪着燕庶人去死”。
“妙锦,别这样”,他握住她的手。
她晕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