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孙符关于此人的描述,段落被小厮引入内堂。
“素闻段侯勇武,舞象之年便能勒马封侯,我原以为是个如咱们燕地游侠儿般雄壮的男子,想不到竟然如此俊秀,真是让我这样的老迈腐朽之辈汗颜啊。”
丁繇拉着段落坐下,语气中带着敬重与感慨。想我老丁干了一辈子,吭哧吭哧地走到州牧的位置,眼看就要到头了,也才是个都亭侯。
不过他也知道,段落与自己并无什么交情,登门而来应该是有事情的,当即便问:“武英侯今日为何而来?”
“敢问使君,州牧者何为?”
丁繇笑道:“州牧者,代天牧民,监察郡县官吏,为一州之长也。”
段落颔首,直入主题:“今有渔阳郡丞柳成,贪污枉法,勾结反贼,为祸渔阳、安乐二县,县官、百姓不堪其扰,段某恨不得一剑斩之。”
“然则,此人终究是朝廷命官,其中牵扯人员甚广,不能以私刑处置,我听闻使君为国之忠臣,故而冒昧来访,想请使君授我监管处决之权,上正国法,下安黎庶!”
丁繇动作微微一顿,神色肃然地盯着段落看了半晌,也不说话。
柳成是谁,他知道,柳成背后站着郑氏,他也知道。
而段落先说牵连甚广,再要监管处决之权,这位年轻的侯爷莫非要大开杀戒了?
“段侯,非我不信你,只是处置朝廷命官,兹事体大,可有证据?”
就在这时,小厮来报:“主公,渔阳县兵曹张异求见。”
渔阳县?丁繇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段落,吩咐小厮带人进来。
张异入内,噗通一声跪下,哭嚎道:“使君,请为我家县君做主!”
“数日前,县君受段侯委托,与府君同去暗查渔阳长史勾结山贼、贩卖私盐一事,不想那柳成胆大包天,居然遣了刺杀傅县君!”
张异声音带着哭腔,用尽全力发挥演技。
傅宠遇刺当然是假的,这么说,只是为了把事情闹大,促使这位丁使君给段落权力罢了。
丁繇大怒:“好胆!”
他接过张异递来的状纸,看罢之后,猛地一拍桌子,须发皆张,又是一声“好胆”。
段落适时起身,拱手道:“还请使君授我监管处决之权!还渔阳一个朗朗乾坤!”
丁繇道:“段侯不怕得罪人?那柳成身后可站着郑氏,你知道郑氏吗?”
段落洒脱一笑:“何惧之有?”
“好!还请段侯莫要让我失望!”丁繇取出官印,刷刷刷地写下授权文书,并盖上州牧大印。
段落接过文书,俯身行礼答谢,然后看向张异,道:“张兵曹接下来便助我调查此案吧。”
“是!”张异神色激动地拜下,他知道段落这是让他去蹭些功劳。
待段落告辞后,堂后走出个文士。
“主公,为何要助武英侯一臂之力?难保他不会借此扫除异己啊。”
丁繇神色不变:“异人入世,起义军降临,大变将至,陛下有意扶持一位异人平衡朝局。”
“异人之间也有龌蹉,武英侯当真以此扫除异己的话,他必然会被其他异人势力记恨,到最后撑不住的时候,我再出手,也算是替陛下施恩于他。”
天色将暗,段落带着李灵秀与张异返回官寺舍。
张异存好马匹,四下张望了一番,凑近段落,道:“君侯,醉仙楼在蓟县开了分馆,不如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