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了这个,咱们老农民还能来换粮食,要不啊,这个冬天可真就不好过啦!”
他旁边的人还怼了他一下,
“爹,别胡说,那风水啥的,还能随便说吗?”
“啊,哦哦哦,”
老汉也警惕的看了一圈周围,很快又恢复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这不是高兴吗?就是你们文化人说的那啥,绝,绝处逢生,哈哈,咱们老百姓啊,有活路了。”
几个知青这目光就不时的往简单身上扫,那外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清楚,那什么合作社,始作俑者就在这儿站着呢。
“大叔,那照你说,这合作社是好事?”
“那指定是好事啊,给老百姓谋福利的,那是大大的好事。
要是当官的,在古代,那妥妥的好官啊。”
“大叔,那,想出这个法子的人,那也是好人了呗?”
老汉一巴掌拍在靠边的钱程肩膀上,震得他就是一个趔趄,
“哈哈,那还用说,那是大好人,大善人,今年这年景,那也算得上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啦。
咋的,听你们这话,你们认识?”
钱程眼睛一亮,揉着肩膀刚要说话,就听见街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闹,有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跑,嘴里还嚷嚷着,
“快跑啊,有逃荒的来啦,快回家关门啊!”
刚才人群也就静了这么一瞬,这话就顺着风传了过来,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啥?逃荒?”
“不能吧?咱们这下大雨,南方也闹灾了?”
不管怎么想的,反应过来的人都紧急的拎着东西往家的方向跑。
刚才还说话的老汉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很快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定,也迅速的带着儿子离开,同时将东西都紧紧的抱在了胸前。
一时间,这街面上就混乱起来,往南的往北的都死命的挤着,还有那刚从集市出来的还迷糊着。
集市那边也就晚了一会儿就得到了信儿,那还卖啥了,都赶紧的把东西往家伙事里装,也顾不得什么顺序,什么卫生,一边装,一边警惕的往街口方向瞄着。
然后麻袋口一绑,往后背上一扔,就匆匆离去。
前后不到十分钟,国营饭店门口就被清场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集市街道,也冷清下来,就连国营饭店门口的包子蒸笼,都开始往回收了。
混乱的第一时间,反应迅速的男知青就把女知青护在身后,紧紧的靠着国营饭店的墙边,算是把这十来分钟的混乱看了个全程。
这会儿面面相觑的,还有些发懵。
“同志,你们也赶紧走吧,”
说话的是国营饭店的工作人员,这会儿也正往里收拾东西,脸上的焦急也毫不遮掩。
简单看了看,
“大姐,你们也要关门吗?”
在她的印象里,这国营饭店和供销社,都是国家单位,遇着这事,也是这个反应?
“唉,这事,我们领导早就跟我们交代了,说年前是最危险的时候,早就跟我们说了,先关门,不能跟他们对上,然后,领导们再商量对策。”
眼见着前面的供销社已经把窗户上的木板安上,就要关门了,这大姐也朝招呼人过来搬蒸笼和炉子。
那蒸笼还冒着热气,混着肉和酸菜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计划好的小馄饨,是没有指望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
“大姐,你这包子,都卖给我们吧?”
回去的牛车上,气氛也不大好。
他们上了牛车离开的时候,隐约真的看见远处移动的黑点,几个人的心情都沉重的很,一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你们说,真的有逃荒的吗?没听说今年南方受灾啊?”
在老百姓心里,逃荒也就那么几种原因,天灾,战乱。
现在是刚建国十几年,战乱自然不可能,再说若是真有战争,那他们也不可能还安稳的呆在这。
那就剩天灾这一个原因了。
“你们跟家里通信,听说这个事了吗?是旱,还是涝啊?”
“没有,”
苏红脸色也不大好,有些难于启齿,
“不是天灾,今年的天气也很好。”
“那是,为啥?”
几个人就更疑惑了,自古以来,那不到活不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
逃荒逃荒,那就是出了门就没有家,目的地是哪儿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甚至,明天能不能活着,都不确定。
苏红抿着唇,眼睛瞄着远处的山尖尖,语气也是有些飘忽,
“还能是为啥?不种地,自然是没有粮食。
饿肚子了,不就得想办法活着吗?”
他们不是封闭在山村里的村民,下乡因为什么,他们还是没忘的。
各家也都有各家的故事,这么一说,瞬间都懂了。
良久的沉默后,才有人轻轻开口,
“外面已经这么乱了吗?连最基本的秩序都没有了?”
这算是打开了口子,其他人也有了话,
“是啊,咱们这边,好像,这两年还行哈?除了知青和偶尔几个才放的,还算没有太过分。”
“跟领导也有关系,咱们这从公社到村里,都是务实的人。
咱们村民,生活在这封闭的地方,也有封闭的好处,没有那些好高骛远和假大空的想法,他们的奔头,就是吃饱饭,他们知道,一锄头一镐,付出了,才有收获。”
“正是。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你们可能都不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