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东,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想你以一个现在不管这些这样的话敷衍了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打算的?
留下来,要什么样的条件?
不留下来,又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你这样我心里不踏实。”
“晚上和你说好不好?”
“现在不行吗?”
“那,店里边等辣子鸡上桌边说?”他拉我靠近:“快点儿,我饿。你不饿?”
就这么半推半就,我和他去店里坐下。他并没有糊弄我,和我谈起他的想法。
大概是现在还不稳,他不想被任何一个单位、公司束缚。他想在这段时间给自己一个自立门户的机会。
果然和我之前所设想的那样。
他有主张、有思想,自然想靠着自己的一番才能展翅翱翔,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出来。不然如何对得上他选专业时的满腔热情?
他又如何甘心在这儿攒钱积累生活经验?
随便找个公司,要个高薪工作,或是吃住行一条龙服务全包。
他只要点头就有人给他送上门。
见我沉默,他抽筷子在桌上怼齐,递给我道:“怎么又不说了?”
辣子鸡在桌子中央冒着热气,他分明的轮廓却遮不住。和他的思想一样清晰明了。
“没什么。”我拿筷子,喊了一声“开饭了”后和他一起挟鸡肉送入嘴。
冷不丁地,我又接上他刚刚的问句,答:“我在想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
扒饭,低喃:“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光是那么说眼眶里的泪水都包不住。我以为我可以忍住,事实是才吃一两口就被迫暂停。闻东问店家要了纸巾,搬凳子坐到我身边来,边问我怎么了边帮我擦泪。
“邹侠,你到底什么了?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嗯?”
“你可以和我说的。我们一起解决。”
“邹侠。”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闻东语气迟钝地问。
“没。”我几乎一口否定,受不住旁桌看过来的火热目光,强压回心里那点儿委屈难耐情绪,哄闻东坐过去。
勉强吃完一顿饭。
刚回到住处就被闻东攥住手腕抵在门边墙壁上追问,他将我的碎发扒开,声音柔而坚定:“邹侠,我说话算话的,说出来我听听。
或许我可以帮你。”
帮?
帮不了。
那是个无底洞。
其实相比起“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还有一句也是我的内心,那就是“如果不认识你就好了”。
我真的怕自己把他扯入坑里、拉他一起下地狱。
他是那么耀眼、那么高尚、那么纯粹又上进。
我真的舍不得。
我连之前那种“真的吗?如果我家里生变故导致我把你卖了呢?你也认吗”这种试探的话语都说不出。
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他,说:“如果早点认识你,如果能和你一起念书,或许我也能考上大学,想你所想,忧你所忧。”
他愣了愣神:“真的?”
我受不了他带着问题的目光,这让我的胸口和眼角都更酸涩难忍,于是踮脚以吻封缄。而他很快反客为主,热吻逐渐下落,直至在我面前深埋,跃动。
我垂眸,任由纤纤细指插入他短而齐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