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敢置信,赵明桥这个时间不在宫里,怎么会跑到天牢。江图已经是砧板上的鱼,无足挂齿,何须他来操心。等到新皇登基,大把的人会跑出来收拾江图。
果然赵明桥。
来得似乎有些急促。
陈观楼把人请进公事房,以上等茶叶招待,“赵大人怎么有空来天牢?是来探望那群狂生吗?”
赵明桥摇头,“今儿过来,是为了见江图一面。”
果然!
“我不太明白,赵大人为何要见江图。你并非三法司官员,又非江家亲眷。你来见他,不太合规矩。”陈观楼做出为难的模样。
赵明桥直言道:“我有要紧的事,必须当面质问江图。还望陈兄行个方便。”
陈观楼端起茶杯,做沉思状,“说实话,我不放心你和江图见面。你有前科!”
赵明桥神情微微一变,紧接着他掷地有声地说道:“你放心,我绝不伤害江图。我可以隔着牢门同他说话。只是,我同他之间的聊天内容,不宜让第三人知晓。”
“那更不行。江图可是朝廷钦犯,上面交代了,一定要把人看好了,不能出半点意外。”
“那你说怎么办?你武功高强,不如就由你在外守着。我若是对他不利,你第一时间就能发现。”赵明桥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显然他今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陈观楼放下茶杯,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见江图,没有公文,显然你是以私人身份来见他。赵大人见谅,我实在是想不出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理由。”
“我陈兄眼中,我就真的毫无信用可言?”
“赵大人的丰功伟绩,我可是听说了。常做出人意料之事,行他人不敢做之事,可谓胆大包天,又令人钦佩不已。正因为如此,我不能让你单独见江图。你行事总喜欢剑走偏锋,不符合我这的规矩,容易出事。在天牢,凡事守规矩,才能长久。换做是你,你会让一个喜欢走极端的人单独面见重要犯人吗?”
“非得有第三人在场,你才肯让我见江图?”赵明桥有些气急。
“光是有第三人在场还不够,还得有第四人第五人……人越多越好。还望赵大人体谅我的难处,我是真的不敢冒一点风险。”
赵明桥气得脸色发青。他在公事房内走来走去,懊恼了半天,才说道:“不如这样,我写一封信,烦请你送给江图过目,请他给我回个信。我不跟他见面,就在这里等消息。”
“可以!”
没必要把人逼急了。
赵明桥这个人,剑走偏锋,能逼的左相李良程妥协,脑子是真好使。陈观楼不想和对方作对,能行个方便就给予方便。只要别让他为难就行。
就用公事房的文房四宝,赵明桥提笔书写。
陈观楼背对着他,看着窗户外的风景。
二月份,京城毫无看头,四处都是光秃秃的,一副荒凉的景象。加之朝廷乱糟糟的,这么多天,连个皇帝都选不出来,给人一种王朝末日的荒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