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陆岁岁顿了下,“但以后,我会对他好,弥补他所有缺失的安全感。我不会强行让他忘了过去不好的回忆,但也不会让他一直生活在你们曾经带给他的痛苦中。”
“人总要往前看,我相信总有一天,他再提起你们的时候,不再是自卑的不安的痛苦的。”
她会和他共同创造很多很多美好的经历,弥补他曾经的人生中的所有遗憾。
时老爷子听了陆岁岁的这些话,轻叹了声,“你是个好孩子,我也终于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会为了你送给他的那只猫,誓要跟时竞鱼死网破。”
陆岁岁只微微一笑,那只猫,以及时恪被送走的利息,她已经向时竞收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突然过来,是因为她。”陆岁岁这才看向留在病房里一直没走的常琳。
“夏女士问时恪想不想知道他生母的消息,影响了他的状态。所以我想问问,我该怎么称呼这位女士?”
刚还炫耀般,故意把啃苹果的动静弄得很大的时恪,这会像小猫舔食似的,恨不得连呼吸都屏住,假装自己不存在。
陆岁岁眼角余光瞄到他竖着耳朵在听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时老爷子听她提起常琳,原本苍老的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看向常琳,目光中是疏离的冷漠,“你不是说你要见见他,现在见也见了,还有什么想说的话,一起都说了吧。”
常琳从时恪出现起,就保持着站在窗边的姿势一动没动。
她想看看时恪,可又不敢。
而时恪,大概是真的对她陌生,没什么感情,所以只在刚开门的时候扫了她一眼,那之后更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听了老爷子这话,时恪也只是轻嗤一声,连头都没抬,继续把手中剩下的一小块苹果吃了个干净。
陆岁岁看着常琳,等她先开口。
常琳揣在白大褂里的手,早在时恪出现时,就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这会和陆岁岁无声的对峙着,那手也是握紧了松开,松开后又握紧,反反复复。
到底还是常琳禁不住陆岁岁和时老爷子的眼神凝视,妥协般泄了一口气。
“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没资格以长辈的身份自居。”
常琳年轻时就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哪怕她人到中年,又是医生,身上依然有股子读书人的温和气质。
她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却透着强烈的无奈。
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委屈的想哭。
但她忍住了。
她目光平静的看向时恪,用对陌生人的语气说:“以后见面,称呼我常医生就行。”